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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躺下來,讓我踩過去。”
──“你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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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好痛。
我皺著眉頭,在廚房裏晃悠。
外麵羅芷欣笑得格外開心,她有了一個新玩具,一隻手不能動的邢無奈歎息的樣子頗為可愛。
“安安,你快一點!”
她還有心思來管我?真是的,怎麽快,我連做什麽都不知道。
打開冰箱,空曠得猶如沒有石油的撒哈拉,枯黃的兩三根蔥葉在冰冷的氣流中搖曳著,讓人想起狂轟亂炸下瑟瑟發抖的人們。
底層躺著一隻雞蛋,棕色的外殼,堅強地獨立著。我拈起來,看了好久。
羅芷欣又開始催,反正今天我已以不打算吃飯了,她喊也是白喊。
煎是不太可能,又要放油又要放鹽多麻煩。
我揭開鍋子,裏麵有點水,早上煮方便麵留下的。我把蛋放進去,放在爐子上。
反正吃到肚子裏都差不多,隻不過好像營養不同。
煮雞蛋雖然味道淡一些,但對身體很好,學習辛苦,要多補一補才好。
腦海裏模糊地出現了一些話,與片斷,慈祥的臉,說著重複的言語,似近似遠。
我已多久沒有回去了,那麽寧靜而又喧嘩的地方,多久了?久喪失了某些記憶,徘徊著遠離。
似乎,我必須回去一次。去嚐無味卻溫熱的水煮蛋,去見夕陽中等在路口的人。
我垂下頭,呆呆地看著冒著熱氣的鍋,嗯,那個,要煮多久呢?
事實證明,堅持就是勝利。
羅芷欣放棄與邢爭吃一個半生不熟的雞蛋的打算,打道回府去享受婆婆(保姆)的大餐,臨走時,很明確地表明她不與他分一杯羹的堅定立場,然後笑得很賊很賊地揚長而去。
因為邢說現在流行吃半生不熟的雞蛋,我也沒去管他。
他拿起電話,撥了熟悉的號碼,問我吃哪一種快餐。
大概是廚房呆久了,什麽都不想吃。邢卻說他把帳掛在羅芷欣名下,不吃白不吃。
“你敢嗎?”我表示深度懷疑。
“她不知道。”邢一本正經地說,“她很沒有理財觀念的,以後你上那家店報她的名字就好了。”
難怪月底有時候羅芷欣都會財政緊缺。在錢方麵,她的確有些迷糊。
結果是什麽也沒吃成,無意中看一下時間,竟發現分針與秒針已完成了不知幾圈的馬拉鬆,我隱約可見老左駐立於門前麵色陰沈猶如遭受大難的樣子,於是,我坦白地告訴自已,已經遲到了。
邢很抱歉,雖然我覺得和他沒多大關係。
邢說:“要不要坐車去?”
我想,遲幾分鍾與遲一節課差不了多少。但有人出全,我犯不著和自已過不去。
在小區的商店裏,我們買了麵包和牛奶,又遇見那個認錯人的鄰居老太太,她對我與邢這個時候還在這裏表現出見怪不怪的神情,還熱情地勸我們不用趕,小心車子之類的話。
邢解釋說以前總是起得晚,中午也是到處噌飯。我在想居然有人比我還會“插科打諢生活沒規律”──是不是很長?承蒙誇獎,羅芷欣送的。
學校很安靜,高一的讀書聲蠻富韻律感。我與邢在太一樓分開,他問我:“你們班主任不會太羅嗦吧?”
“不會。”隻是會念兩三個小時而已,而且找你單獨談話後還要在班上泛指兼指名道姓個幾天,不多不多。
邢欲言又止,我轉身向“筱垣樓”走去,他的聲音傳赤:“晚上會來嗎?”
運動會烽火蕩盡,晚自已又變成沒有硝煙的戰爭。我說:“不會。”之間有一段距離,不知他有沒有聽到。
紅漆鐵門,老劉(數學老師)的聲音,洪這,且帶笑,隻是遇到難題時喜歡一個人在講台自言自語,直到解出來為止,直到解出來為止。
我敲了門,推開。沈重的摩攃聲,幾十雙眼睛一齊望過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