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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年手裏拽著兩串糖葫蘆,蹲在他的麵前,睜著一雙烏黑的眼睛直溜溜的看著他,猶豫了半晌將一串糖葫蘆遞給他:“這是我好不容易求了母親買的,分你一串,別哭了可好?”

他一出生便是太子殿下,自幼養在宮中,何曾見過這等民間小食,再是被教養的循規蹈矩也不過是半大的孩子,當下就被那紅通通的東西吸引了。

糖葫蘆很甜,是他吃過最甜的東西,後頭他曾差人去買過,可都沒了那味道,後來他便知道,真正帶給他那抹甜意的,隻是那個在他最難過時出現在他身邊的小少年。㊣思㊣兔㊣在㊣線㊣閱㊣讀㊣

從那以後很多年,他都未見過容莀,他無數次後悔當時怎就忘記問他姓名。

再次相見,便是十一年前的花朝節上,他微服出宮,見到了在橋頭的容莀,他第一眼就將他認了出來,畢竟如他那般好看的人著實不多,尤其是笑起來時,嘴角隱約可見的梨渦。

可容莀並沒有認出他,他眼睜睜的看著他與嘉和相遇,一見鍾情,互換信物。

他們成了令人羨慕的神仙眷侶,而他便成了一個笑話,九年的惦記終是一廂情願,一切期盼落了空,因那人早已不記得他。

他也曾以為對容莀隻是幼時的執念,或是一個喜愛的兒時夥伴,可當後來娶了太子妃後,他才明白,那人已經將他所有的情感占據。

他的心,終究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隊伍逐漸走遠,李葳收了思緒,眼裏一片淒涼。

他曾出現於他的黑夜,帶給他唯一的光,如今那道光沒了,他又墜入了黑暗,至此沉淪。

張佲執傘立在李葳身後,心裏生了股難以言說的酸澀,這場萬人相送的葬禮史無前例,這種震撼直擊人心,似能讓人憑空生出不少荒涼。

直到隊伍徹底消失,張佲才收回目光:“殿下,回吧。”

這些年東宮與嘉和公主府並無交集,若簡王發現殿下出現在此,少不得又要拿出來做文章。

李葳微微閉眼,不過片刻驀然轉身離去,腳步飛快,隻留下一句:“不用跟著。”

張佲頓住腳步,恭敬應下:“是。”

若他沒看錯,殿下眼角落下了一滴淚。

張佲回頭瞧了眼隊伍消失的地方,苦澀一笑,殿下心裏那丁一點柔軟終究是徹底毀了,此後餘生,殿下又該如何度過。

棺木在傾盆大雨下一點一點被泥土淹沒,容莀就此長眠地底,沈棠終是受不住,當即吐了一口鮮血,直直倒了下去。

容候夫人原就擔心她會承受不住,一出府便讓人套了馬車跟著,就怕有個萬一,此時恰好派上了用場,晏輕親自趕車將沈棠用最快的速度帶回了公主府。

太醫把過脈後鬆了口氣:“公主身子雖受大損,好在憋在心裏的這鬱結算是吐出去了。”

受了這般大的打擊,又小產後幾天未眠,今日又淋了這場大雨,沈棠已是身心俱疲,斷斷續續昏沉了一月。

沈棠昏迷後的第三日,南衣北衣也入土為安。

成眴將南衣帶回府成了冥婚,入了成府祠堂,墓牌上刻的是愛妻南衣。

北衣是自小進的沈府,早已沒了親人,沈夫人將她認作義女葬進沈府墓陵。

沈棠的身子終於好轉時,三月也快到了頭。

這日,東衣西衣守在外頭無聲抹著淚,裏麵的哭聲久久不惜,從低聲啜泣到嚎啕大哭,直到裏頭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