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特利斯。樓蘭格裏。焰鳳宮。
“殿下。這份信,您已經看了半個時辰了。是不是可以換奏折了?”兆霜見霾舉著那封書信半天不動,忍不住上去好心提醒了一句。
霾這才反應過來,將手上的信扔給了兆霜,“來,你也看看這封信。很有意思的信。”兆霜聞言低頭將那封信拿起來細細看,“看到了吧?翼那小子現在是什麼樣的情境?”
“而且按照時間來看,那把劍是在和您交手以後丟掉的,而且不出意外的話,他是為了您才留下的,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才讓盜劍之人有了將劍折斷的機會。”兆霜看完了那封信上的描述以後就這麼說道。
“所以說,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我害慘了翼啊!”霾將自己的額頭埋進掌心,“現在被軟禁不說,說不定連冰皇的位子都不保了啊!”
“其實我覺得您現在還是不要擔心那個人比較好,因為現在您的處境也不是很樂觀,畢竟陛下對您退兵的事情非常不滿……”兆霜忍不住出言提醒,“而且現在您的那幾位兄弟可都有借著這件事情煽風點火的意思呐,如果不小心對付的話恐怕真的不是很樂觀。”
“這個不用你提醒,這邊的格局不會比曼雪斯蘭那邊。好不過真要說的話還是覺得自己已經算是幸運的了。畢竟隻要父王的詔書還在我的位子就是穩穩當當的。翼卻不同,他的位子雖然已經是公認的了,但是還缺那麼點兒東西。”霾沒好氣兒地說道,說道最後一句的時候霾忍不住想笑,“估計是翼的父王沒有想到他死後會出現這樣的問題吧。”
“其實任命混血種本身就是要承擔相當大的精神壓力的,所以曼雪斯蘭雪帝才沒有將那個人的身份用詔書確認隻是讓他站在一個鮮明的位子上,等有什麼東西動搖到他的時候他就會立刻垮台。也就是說,他的位子必須要他自己爭取,自己小心翼翼才行,不然就是癡人說夢!”兆霜說道,說完之後突然無比同情那個雪翼的立場。他站的位子本身就比許多人承受的東西多,這也倒罷了,他還必須要比其他人都小心翼翼。
“這是何等的信任啊……”霾忍不住歎息一了聲,“還真虧了那小子可以在這個立場上呆著這麼長時間。”
“您覺得他受到的懲罰會是怎麼樣的呢?”兆霜聽罷,忍不住問道。問完了之後才知道這句話實在不應該問。
“嗯,我猜啊,按照那個太子跟他的交情,以及翼的實力來看,太子是絕對不會把他放出加曼蒂斯的。估計也就是封一個可有可無的空頭王爺了。”霾撓了撓太陽穴,漫不經心地說道。
“這麼說來,以後您要去找他可能不會那麼容易了,畢竟空頭王爺都是被監視著生活的啊……”兆霜感慨了一句,“話雖如此,陛下那邊您真的不打算回複什麼?”
“我會考慮直接跟他說,我被曼雪斯蘭皇子打敗了,然後被他趕回來了。三大兵團都毀了兩個了,是不是要把王座也搭進去才算完,之類的。”霾翻了個小小的白眼,說道。想起了那些事情眼睛裏又亮起了明明滅滅的光來,看得滲人。
“您覺得,他到底甘不甘心呢,獲得這樣的結局?”兆霜皺起眉頭問了一句。因為以前兆霜腦子裏邊的翼就是一個瘋子,估計不會在獲得這樣的結局之後就安安穩穩地當著一個空頭王爺。
“他啊,其實一點兒野心都沒有。”霾漫不經心地笑了一聲,“所以啊,他如果不是被逼,他會非常安生地做他的王爺的。”
曼雪斯蘭。加曼蒂斯。皇城。
白衣黑紋,黑色的花紋盤繞成精致小巧的藤蔓。藤蔓在曼雪斯蘭象征束縛。曼雪斯蘭尚白,黑色的藤蔓繡在白色的衣料上是戴罪的象征。翼現在就穿著這樣一身衣服同群臣一道參加雪權的登基大典,同時也是向外透露坤妍的身份的場合。
其實翼本身對這個大典完全沒有興趣,因為這一切都是早就被規劃好了,早就被別人知道一定會發生的事情,所以這些事情他來不來都會知道,就算他原本不知道,在今天過後他還是會知道他應該知道的一切。他來這裏隻是為了等一個結局。他已經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冰皇繼承人了,現在他隻是一個罪臣,在等待他的結局。如今高台之上的人他隻能仰望了。他渾渾噩噩地同群臣一道行禮,但是那些祝賀他實在是說不出口。所有的聲音挺聽在他的耳中都是虛無的一片,嗡嗡響成一片,聽得頭腦發脹。如是良久。
“罪臣雪翼,聽旨。”一個聲音劃破了混沌的大腦,他出列,跪下。
“罪臣雪翼,守神劍誅神不力,以致劍斷陵閉,先帝不得歸葬皇陵,罪孽深重不可饒恕。念及為皇子之時使炎特利斯退兵,戰功赫赫,又為先帝尋得安葬之陵。故免去淩遲之罪。受困獸之刑三月,削為守陵王。”
“罪臣謝恩。”翼拜倒在地,隻覺得無比地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