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瀟?”
嚴瀟是我的第一位同桌。
“我以為隻有研一才修基礎課。”我說。
“你以為的沒錯。”他說。
“那……”
“聽說這級新生美女眾多,我來參詳參詳。”
“哦。”
他笑了笑,忽然轉頭看了我一眼。
“美女雖多,卻不及某人。”
13
嚴瀟是個不拘小節,言語隨意的人。
任何一個和他有過短暫接觸的人都會有這樣的感覺,我並不例外。他會在課上一邊調侃老師今天的穿著,一邊飛快的閱讀文獻,一邊提醒我哪裏是考試重點。
一節小課結束,我看到講台上年輕的老師快步走下來,徑直到了我們的麵前。
“嚴瀟,好長時間沒見你了,一會兒一起吃個飯?”
滿臉戲謔的人抬起頭,“張師兄不用客氣啦,自己人嘛。”
“話說,吳院長是不是又……”
嚴瀟趕緊擺擺手,“你也知道我那植物學以前就是混的,現在碰上問題了,這不是來補補課麼?”
“哦……”
年輕的老師仿佛心頭巨石落了地,拍了拍嚴瀟的肩膀,“我約了幾個師兄弟晚上喝酒,你來不來?”
“哎呦師兄啊,我前天晚上的酒還沒醒呢!”
“那算了,改天一起踢球吧。”
14.
吳院長是學院裏主管教學的副院長,素來以嚴格著稱。他的嚴格體現在他嚴謹的治學態度上,體現在他對各門專業課任課教師的要求上,體現在他五年隻招了一個碩士生的詭異情況上……
五年裏隻招的那一個學生叫嚴瀟。
“院裏的老師見了嚴瀟都像見了鬼一樣,如果在課上見到他來旁聽,那多半是吳院長聽到了什麼風聲,派他來監督的。”
楚敬平的這番話,完美的解釋了今早植物生理學課上出現的情景。
“想什麼呢?”
我回過神,他站在我旁邊,手裏是一本厚厚的英文說明書,“沒想什麼。”
他笑了笑,眼睛微微眯起來,“那我們看下步操作。”
15.
聽說楚敬平是以十分優異的成績拿到博士學位的,在當年的答辯中表現突出,吳院長連出三問,沒有一問把他難倒。也正是因此,他得到了兩位院長的保薦,得以留校工作。
當然,這些並不是他告訴我的。
我所在的細胞生物學實驗室是全院規模最大,人員最多的實驗室。所謂人多嘴雜,無論什麼事,東一句西一句,也總能聽出個因由。
“你是唐琪?”
“嗯。”
發問的女學生模樣的人笑了笑,“聽名字還以為是個女生。”
實驗室裏的眾人都停了話題,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
“你先到電泳室幫幫忙,也順便學習學習。”
她這句話說完就走了,我沒來得及給她回應。
16.
這是一個多雨的城市,來到這裏之後,我才有所了解。
電泳實驗室的窗口和我的宿舍窗口有著相似的風景,但卻總有什麼不同。比如,濃厚的酸氣,和離心機運轉時的噪音。
當我看到樓下那兩排法國梧桐之間,撐著藍色雨傘快步走過的男人,心裏總是會有莫名奇妙的……
“唐琪,你怎麼在這兒?我到處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