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加上顛簸,得出的就是嘔吐。我保留著腦袋裏僅有的最後一絲清醒,一路強忍著喉嚨中一股高過一股的翻湧。幾經轉彎車子終於在一棟建築物旁停下,我連滾帶爬的奔車而出蹲在一棵樹苗子下麵狂嘔。楊艦一邊幫我拍背一邊不忘笑話我,孩兒他爹老了不中用。
此時,我已經清醒大半了隻是頭還是痙攣似的疼。我抬眼看見頭頂上庸俗的放射著大紅大綠色彩的霓虹燈,鄙夷的別開了眼。
“回去吧,你小子喝多了。”我抓起楊艦的胳膊試圖想拉他走,可我就我這點綿薄之力哪能拽的動他呀!中學時扔鉛球鍛煉的氣力再加上酒精的簇擁霎時又增加了一倍。他一把將我的手甩開,我踉蹌了一下差點沒跌到大馬路上去。
“走!哥們今兒請你好好玩玩。”說完,也不看我徑直朝迪廳裏間走去。
沒辦法我也隻能強撐著頭痛尾隨他進去。
裏麵沒有固定的光線,隻有斑斕亂射的效果燈隨處亂顫著,晃得眼生疼。偶爾幾束彩色直光照耀,照耀上舞池中肆意扭動的身體,踩著爆點的音樂配套性的抱起自己的頭,晃動大笑,在黑暗的不知名處摩拳擦掌,或引誘或調謔反正沒有人會拒絕。
正在我愈發頭疼快要忍受不了的當口,我發現楊艦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穿著裹胸背心、超短熱褲,畫著性感煙熏妝的女人。她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衝著我的耳朵大聲吼道,“去跳舞啊。”我厭惡的瞪了她一眼,也不理她將她的手從我肩膀上拿了下去,徑直離開。身後那女人似乎嚎了句什麼,我沒有聽見。
越朝前走眼前全部都是人沒有一點縫隙,我覺得有些呼吸困難,腳下潛意識裏加快了腳步,穿過舞池我想趕緊找一個人不那麼多的地方。突然一束光線撒了下來,堪堪繞過一個人朝斜轉角奔走的側臉,我看見他耳朵上有層疊的耳釘,脖子上戴著一個黑色鉚釘頸套,還有他穿著件白色的T恤衫…靖銅!
我不知道我傻愣愣的在人群中站了有多久,當我回過神來想要去追的時候,人早已不知消失在何處。我猛捶了一下腦袋,有瞬間的暈眩。沿著那人消失的轉角衝去,撥開礙眼的人山來到對岸的時候,發現那裏有一條不易察覺的走廊,兩邊是交錯緊閉的房間。
我站在走廊處想也沒想,一間一間的推門去看,不外乎都是些猥褻的老男人和俗到冒泡的婊、子,在裏麵大汗淋漓的撲騰著像兩條剛出水的魚,腥臭腥臭的。
已經是最後一間了,握在門把上的手突然被抽空了氣力。心如同暴雨的鼓點,不間歇的擊打上來。正當我在門外躊躇不安的時候,門從裏麵打開了。看著眼前這個從未見過麵的男人,心髒差點驟停。
看著門口突然多出個人,男人臉上沒有顯露絲毫表情,隻淺淡的望了我一眼便朝著走廊出口揚長而去。
我長歎了口氣,打開眼前虛掩的房門,看見有個人背對而站,他穿著件白色的T恤,戴著黑色的鉚釘。一瞬間我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了,什麼也看不見了,隻有眼前的這個人是存在的。我明明記不得該怎樣走路的,卻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他的身後,抱住了他。
“靖銅…”我輕聲喚了一聲,他沒有回應。愣了一陣,他開始掙紮企圖掙脫我的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