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
“誰都別說了,收拾東西吧下午咱就走。”說完這句,楊艦抬起被我扔在地上的行李箱,咣當關上一間房間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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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這是最漫長的一次旅途,即使是在三十三小時的火車上我也未曾覺得時間這麼難熬。我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眼裏是經年不變的白霧蒙蒙。靖銅坐在我身邊,手裏草草翻著一本全是文字的雜誌,以他翻書的速度來看我知道他一個字也沒看進去。楊艦坐在我後麵,蒙著眼罩不知道蒙蔽的雙目是睜著還是真的睡著了。靖湖坐在離我們很遠的地方(她的票是後來單獨買的)低著頭不知在做什麼。
我感到有些頭痛,從登機到現在持續不斷的刺激著我的中樞神經。應該是病還沒有完全好。我感覺有些奇怪,一直以來我都很少生病即使真的病了也從未吃過藥熬過一夜也就好了,像這次這樣毫無征兆、反反複複是以前從來沒有遇到過的。
整個機艙都好像猜中了我們幾人的鬼胎而變得出奇的安靜,所有人都幻化如空氣,在眼皮子底下作繭成蝶,穿過機窗順著成片海藍隕落。
這種壓抑幾乎讓我喘不過氣來,我迫切的想要聽到點什麼證明自己和這片狹小的空間都是鮮活存在的。我茫茫然的四周掃視一圈看見一個大概十六、七歲的女孩子正在往挎包裏塞著一個CD機。我推了推呆靠在椅背上的靖銅,使眼色往那個女孩的挎包處看看,他當即心領神會。
“不好意思,可以借你的CD機聽一下嗎?”靖銅走到那女孩身邊,小聲說道。
“拿去。”那女孩毫不扭捏的衝靖銅笑笑,爽快的把CD機掏出來遞到靖銅手上。相比之下倒是靖銅顯得有些別扭。
“謝謝。”道了聲謝,靖銅便匆匆而回。
他把CD撂到我身上,沒好氣的,“你自己去還。”顯然下午的噩夢還在他腦袋裏陰魂不散。
我把耳機扣在頭上,漸漸的,音樂前奏響起。我閉上眼,純樂的吉他伴奏縈繞在耳邊,飄渺了一分之久。當許巍清澈的嗓音揚起的時候,眼前出現了畫麵升騰。
那畫麵似是定格的,真如鑲刻在岩壁上,是隻有蠟筆才能繪畫出的翠綠。在一邊翠色裏,有個若有似無的人影站在那。他背對著我望著前方,我無法穿透他的瞳孔去看他眼裏看見的世界,隻能被囚困在很遠的地方,猜測前麵那團白霧迷離下究竟是更豁達的青翠,還是佛堤腳下的懸崖。
陣陣晚風吹動著鬆濤
吹響這風鈴聲如天籟
站在這城市的寂靜處
讓一切喧囂走遠
隻有青山藏在白雲間
蝴蝶自由穿行在清澗
看那晚霞盛開在天邊
有一群向西歸鳥
誰畫出這天地又畫下我和你
讓我們的世界絢麗多彩
誰讓我們哭泣又給我們驚喜
讓我們就這樣相愛相遇
總是要說再見相聚又分離
總是走在漫長的路上
下了飛機把手機打開一看,已經七點了。
“我餓了。”靖湖把行李甩給身邊的楊艦,抱著手臂充當甩手大爺。
我走上前把行李重扔到她腳下,拉著箱子看也沒看她徑直朝前麵走去。
靖銅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笑容,已經四年了,真是度日如年的四年。他吞吐著煙霧跟上我,眼睛卻一眨不眨的望著天邊的殘陽。
車子一路開到Beauty,隱約能聽見裏麵有樂隊練團的聲音。我和楊艦把行李從後備箱裏搬出來,靖銅站在門口不住打量,許久才吐出一句,“怎麼還和原來一樣啊,也不重新裝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