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發急:“我還能接著打!!”

“山本和獄寺一個擅長近身戰,一個擅長遠攻,所以叫他們留下來配合。”雨月解釋著,看了G一眼。“不用擔心。”

“我們不會耽擱太久的,前輩帶著藍波也比我倆合適。”山本補充了一句,獄寺不說話,悶頭裝填炸彈。又一波敵人開始衝過來,兩個少年對視一下,二話沒說同時起身迎擊。

“那好吧。”

初代晴守望望正站起來的藍寶,沉吟一下,這時嗓音裏湧進了一些讚美詩似的低沉。

“G,雨月……我們恐怕要就此別過了。”

狂風好像永不停歇。他們的衣裳被揚得四下飄搖,煙光濺落四散,在記憶裏燙出一個又一個洞,今後,未來,某些時刻,在年輕人的回憶裏,這一個折點將會有更多七彩的塵埃爆出來。十代雨嵐已經繞過他們,衝到前麵去掩護;納克爾一手攀上了藍寶的肩,另一手伸出去,G和雨月會意作出回應,幾個人把手掌用力握在一起。

用能夠捏塑百年光景的力量、握在一起。

“我TM真想再吼兩嗓子!!”G的嗓音在風裏激顫,其實他已經在用吼的了,“我們的——彭格列!!!這裏!!就是我們當年站過的地方!!!!”

“以神的名義,我們已經確實對得起自己的使命。”納克爾說。

“落葉歸根。”雨月歎了口氣。G的手臂和他的沉甸甸重疊著,紅發青年大聲接上:“我們會很快追上你們的……藍寶,最後的時候不許哭鼻子!!聽見了沒?”他這次沒有不耐煩,瞅了瞅雷守抿緊的嘴唇。

“本大爺才不會……”藍寶說不下去,使勁搖了搖頭。

“走吧,婆婆媽媽不是我們該幹的事!”幾雙手鬆開了,不遠處了平已經抱起藍波準備撤進北要塞結界,小孩這次出奇地沒吵沒鬧,睜大眼睛看著一切。初嵐最後拍打了一下同僚的肩膀,他的眼睛亮得好像盛開的焰火,抬起頭,三個夥伴都和他一模一樣,全部的青春歲月在這一瞬回到他們的臉上。

“再見了,老朋友們——誓言友情永遠!!!!!”

六道骸磕絆了一下,他跑得太急,腳底差不多都要飛離地麵。雪花顆粒狀地撲到他臉上,少年抬手抹了一把,霧之指環的光亮從眼前一閃而過。

“斯佩多!!!!”

他衝向穀口的光之海。假像形成的Radice正在坍塌,轟隆聲此起彼伏,骸的視線在濃煙和流星般的光點中焦急搜尋。

那家夥在哪——

【你可是霧哦?】

話音回響起來。是啊……居然到剛才才發現真是太丟臉了……骸心裏複雜的情緒隨著奔跑晃來蕩去,挫敗,失落,還有些別的五味雜陳。不肯亮起的天色,持續的雪,死寂的村莊,幾天內沒出現敵人的風平浪靜,他由於被別人幻境支配而時不時感到的暈眩——所有的解釋都在那個前劉海的冬菇身上。

糾結起來就愈發氣不打一處來,大概從斯佩多帶他進入這片山區的那時,幻術就已經布下了吧。在他傻乎乎地空等著的時候,斯佩多不動聲色地包辦了太多事情。這個封建家長!!!

但是——骸抬手打飛一塊當頭落下的石磚——但是,沒有更早識破的原因並非由於初霧的施術水平過於彪悍。他太相信斯佩多,即使在那家夥挑破利益關係之後,心底裏的這點也沒有改變。“當幻覺被幻覺反攻……”這可是幻術師的入門課程,自己卻栽在最簡單的道理上,被當成什麼也不懂的小孩子一樣耍了……少年跳過起伏不定的地麵,辨認扭曲變形的城鎮街道,三叉戟在手心裏混合著汗,他擔憂又不甘:明明自己也可以獨當一麵了——明明我也想、哪怕一點也好、想能幫到你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