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右撲哧一笑,斜睨著顧九城,眼波之中帶著幾分媚意:“原來,你還是怕我。”顧九城淡淡一笑,根本不屑於反駁。

阿右道:“那樣的我,還是我麼?隻怕用不了多久,你就會厭倦了。顧九城,不如我們打個賭如何?”顧九城嗤笑道:“又想用些陰謀詭計?”阿右道:“你沒有發覺我身上內力有異?我方才中了毒,如今內力全失,但一個時辰之內即可恢複。這島上,不久之後就隻剩下我們兩個,再無旁人。你我過了今晚,開始比試,為期三日。三日之內,如果你能打敗我,我就跟你走,從此為奴為仆,心甘情願隨身服侍,絕無二心;如果你輸了,也是同樣。”他笑了笑,道,“當然,你也可以立刻動手,將我拿下,不過也沒什麼興味。顧大少風流名聲遍天下,想必不會趁人之危吧。”

阿右別的本事沒有,看人是一等一的準,這樣才能將對方行為舉止學到十足。這幾日一路同行,早看出顧九城似乎本性瀟灑,其實最是狂傲。他故意把自己弱點暴露在顧九城麵前,再以利益誘惑,就是賭他一定會放了自己。

果然,顧九城略略思忖,慢慢舉起一隻手,道:“一言為定?”阿右伸手和他相擊三次,道:“一言為定!”

其實顧九城心如明鏡,知道阿右在打什麼盤算,但他身為神神二仙嫡傳弟子,武功之高難逢敵手,又身懷奇秉,百毒不侵,根本不把阿右那些毒藥暗器放在眼裏。至於那些小小心機,無非情趣而已,三日之內打敗阿右不在話下。他能遵守諾言乖乖和自己走便罷,倘若負隅頑抗,定是手到擒來,到時候可就不能太客氣了。

阿右卻是另一番打算,一個時辰之後,中毒可解,再回丹藥房服下天賜守陽丸的解藥,心中再無負擔。這島上一草一石,暗道機關,還有誰能比他更熟悉?是守是攻全憑自己。更何況,房中還有一樣暗器——碎魂萬毒針。這暗器威力極大,隻要按下機括,射出的飛芒細如蜂針,又多又密,就算神仙下凡,也一樣難敵。顧九城,你一再辱我,豈能輕易饒了你?定要令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跪在地上求我,方才一稱心願!

二人各懷心思,彼此對視一眼,盡皆露出一絲含義不明、意味深長的笑意。

唐又禮看到解筠,喜不自勝。他其實對這個解家大小姐早已暗生情愫,隻不過礙於禮法,未敢過於唐突,此番又再見到,驚喜溢於言表,忍不住問道:“解姑娘,你,你沒事吧。”

解筠搖了搖頭,神色黯然。唐又禮左右看了看,道:“不知令兄……”解筠咬咬下唇,道:“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說不定,說不定再也見不到了……”話音未落,已是泫然欲泣。她躲在樹上,等了半日也不見解挽舟回來,夜色越來越深,島上海風又大。隻聽得四周枯枝嗚嗚地響,又冷又餓又怕,忽然聽到不遠處的山洞中有許多人說話的聲音。解筠忍了半晌,終於還是偷偷溜下樹,湊到洞口前觀望,沒想到被唐又禮看見了。

唐又禮將手中唐賀禮的筆記放入懷中,道:“解姑娘你別急,我陪你在島上找一找。”解筠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二人剛要舉步,就聽得身後山洞之中突然傳來一聲嘶嚎,齊齊吃了一驚,原來不過幾句交談之間,洞中又發生巨大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