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段(1 / 2)

為主,心理治療為輔。除了心理治療外,還有睡眠剝奪治療、光療和電痙攣治療等。必要的時候電痙攣治療有立竿見影、起死回生的效果。其實他這種程度,最好是送去醫院了……”說了一堆讓陳建林眼暈的內容。

他半懂不懂的,然而有一個概念他是聽明白了,那就是現在光“話療”是不行了,可是別說送醫院,就是在家看著吃藥都有難度。

彥清不肯聽話,不肯好好吃藥,不肯和醫生配合,陳建林光著急上火的有什麼用呢?

每到晚上陳建林和彥清之間就是一場暗戰,鬥爭的內容就是吃藥問題。

彥清現在是連飯都要戒掉了,更何況是藥,那是百般不願意,然而他輕易不把不願意擺在臉上,事實上他表麵上盡可能地順從陳建林的意思,除了一些原則性問題——比如說承認自己有病。

“我沒病,真的。”他試圖洗白自己,“我隻是暫時地有些不開心。不開心誰都會有的,不過不能因此就說明每個人都是抑鬱症了。”

陳建林也盡量和風細雨的,“不是說你就非是抑鬱症了……不過話說話來,就算是,咱們也不要諱疾忌醫嘛,就是去醫生那裏給調調,這些藥也沒什麼壞處,你不覺得吃了之後心情各方麵有起色嗎?這就說明還是對症。你就當為了我,把藥吃了好吧?”他溫柔地勸誘。

彥清並不接過那藥,而是轉身躲到衛生間刷馬桶。

陳建林鍥而不舍地跟在後麵,苦口婆心地耐著性子遊說,彥清戴著紅色橡膠手套悶聲不響地刷刷刷,刷完了一按衝水,整個馬桶煥發了BLINGBLING的光潔生機。

陳建林還拿著那一瓶蓋的藥在不停地說,彥清的耳朵裏嗡嗡的,仿佛聽到了一些不該出現在此時此刻的聲音,這讓他緊張又煩躁,他摘下紅手套,轉身拿過藥。

陳建林心中還來不及大喜,就看見他毫不猶豫地把藥丟盡馬桶,一下子呼啦啦地衝了個一幹二淨。

“你?!”陳建林額頭上都氣出青筋了,此刻他很有自己一口把藥吞了的衝動,然後狂吼“你不吃我吃!”——這樣。

但是彥清沒給他機會,他握住耳朵,蹲下,像孩子一樣啊啊大叫。

陳建林一下子泄氣了,他分明地感受到了他的痛苦,於那痛苦之外加上他自己的痛苦,清醒的那個也許有義務要承受更多,然而,除了承擔痛苦之外陳建林別無選擇,不能拋棄,不能放棄。

他半跪下去,樓主彥清,就這樣摟著他拍著他的背,安慰他,比任何時候都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除了看著他痛苦和陪著他痛苦之外自己還能做些什麼呢?

之後彥清沉入了自己的世界,整個人恍恍惚惚的,陳建林像照顧孩子一樣趁這個機會把藥強喂他吃下,安排他上床睡下。

第二天早上,彥清看起來好一些了,似乎忘記了昨晚的不快,在做早飯的時候甚至還哼著不知名的小曲。

陳建林搶著幹活,給他打下手啥的,看著他的臉色小心行事,彥清高興他也高興,彥清放鬆他也放鬆,他倆產生了點微妙情緒共振的感覺——當然,是彥清單方麵隨著振。

吃早飯的時候,彥清用勺子攪動粥麵,興趣缺缺的樣子,陳建林故意把粥很大聲地喝的吸溜吸溜的,也還是沒有刺激起他的食欲。

陳建林就說:“快點喝吧,粥都涼了,你看這粥多好啊,看這顏色……為什麼是紫色的?”

彥清說:“是紫薯,我放了些紫薯。”

“紫薯好啊,養生,裏麵肯定有那什麼……”

“花青素,是花青素。抗癌防老的。”

“就是!這麼營養,多吃點。”

彥清就像節食中的國際超模那樣意思著吃了幾口,突然來了句:“也許我是得了抑鬱症了。”

陳家林頓住勺子看著他。

彥清繼續說:“不過我覺得不用吃藥,隻要和你分手我就能好了吧。”

陳建林很想氣吞山河不顧一切地掀桌獅吼,然而現實中他隻能隨便說點什麼支吾過去,然後忍氣吞聲地埋頭喝粥。

方桌另一邊的彥清又哼起了無名的小調,攪動粥麵。

此後隻要再讓彥清吃藥,他就談條件要分手要分六的,被纏得暴躁的陳建林滿臉黑線地說:“分!明天早上就分!你先把今晚上的藥吃了!”

彥清就乖乖地含進嘴裏,用水送進去,又乖乖地上床睡覺去了。

第二天一早上,陳建林睡的迷迷糊糊地就看見彥清蹲在地上在收拾行李,他一下子就給嚇醒了,光腳跳下來問:“幹嘛呢你!”

彥清微笑著說:“分手了,我今天就搬出去。”

把陳建林氣得,給揪住說:“你說你這狗記性明明一時明白一時糊塗的,怎麼就這事記得……沒有的事,誰答應分手了?!”

彥清的笑容凝滯了,“不是你昨天說的吃藥就……”

陳建林矢口否認,“不可能!我不是那種人!沒有!就是沒有!”

彥清一時也疑心自己是繼幻聽之後出現幻覺了,情緒十分低落,然後默默地把剛疊好的衣服又一點點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