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她有點不大正常了,但是你對她那麼感興趣,我也沒法勸你什麼。”白素笑了一聲。

“真的?”

“醫生的直覺,或者說,女人的直覺。”

“謝謝你,白素。”

“謝什麼,希望真能幫到你們。”

掛斷了白素電話,傅冬平心裏沉甸甸的,一種壓抑到無法呼吸的情緒令他輾轉難眠,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出於人性本能,他想保護自己,不惹上不必要的麻煩,但是,有另一種難言的情緒已經在他心裏悄悄蔓延,就像這個春夜的冰雹,來得既猛烈又突然,讓他無法割舍。

望著窗外,夜雨瀟瀟,他不禁又擔心起她來,那丫頭也不知道有沒有按著他的話,找個安全地方躲雨。

一個多小時後,浩大的搶險工程終於結束,冰雹下得沒有之前那麼急了,暴風雨卻還在持續,怕開車回去太危險,老徐和幾個工作人員商量之後決定在村裏住一夜再回去。

任天真被安排住在村裏的某戶人家,這家父子倆都在鷺島市區打工,家裏隻剩婆婆、兒媳婦和一個五歲多的小孫女,兒媳婦熱情地把房間讓給任天真,自己帶著女兒去和婆婆擠一個房間。

夜深人靜的時候,任天真借了紙筆,獨自坐在燈前寫東西,這是個驚心動魄的夜晚,是她一個月實習生涯中最難忘的一件事,她一定要記錄下來。

傅冬平打來電話問候,“你回觀測站了嗎?”

聽到他聲音,任天真心裏有一絲小小的高興,告訴他,“沒有,今晚雨太大了,我們就住村裏了,明早再回去。”

她很興奮地把一晚上的經曆全告訴他,他們是怎麼在暴風雨之夜和冰雹作鬥爭,保護莊稼和果樹。

“就算這樣,損失也是不可避免的,冰雹太大了,塑料薄膜根本撐不住,落了一層就被重量壓倒了,後來隻能蓋了兩層來加固。”

“好姑娘。”傅冬平聲音哽咽,心裏說不出的難過。

“你怎麼了?”任天真終於發現他語氣中的異樣。

傅冬平不想讓她跟著擔心,鎮定了一下情緒,“唉,一言難盡,我今天跟人打架了,還進了派出所被罰款。”

“什麼?你為什麼要跟人打架?”任天真驚訝地幾乎叫起來,就算他喜歡開玩笑、喜歡撩妹,到底也是讀書的斯文人,怎麼看也不像是會跟人打架的人。

“堵車的時候攔住我的車發小廣告,不看不讓走,我罵他兩句,他還說難聽話,我一氣之下就沒忍住,打了他一頓。”傅冬平老實交代“作案”經過,但是隱瞞了導致“作案”的潛在原因。

“你也太衝動了,那些人都是成群結黨的,萬一糾集起來圍毆你,豈不糟糕……而且,你頭上的傷還在恢複期呢,你怎麼一點也不注意啊。”任天真數落他。

感覺到她的關心,傅冬平的心甜甜的,那種幸福就像一道閃電,瞬間照亮他的心田,忍不住說:“天真,你什麼時候下山來,通知我一聲,我去接你。”

“還有十天吧,我就能回學校了。”任天真想了想,又補充一句,“後天我要回學校去見導師,提交我的論文初稿。”

傅冬平立刻會意,“後天?正好,我也要去你們學校見基建處的人,按他們的要求,我修改了設計圖紙一部分內容,要去和他們開會討論。不如這樣,等我開完了會,我在你宿舍樓下等你。”

他的聲音又溫柔、又動聽,任天真聽著聽著就有些醉意,輕聲說了句話,心裏隱隱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不知道這對她來說是不是一個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