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頭微小的不安在進入魚頭的那一瞬間化為烏有,剩下的隻有激情,衝動,原始的律動,與心跳一樣的節奏。

無關對錯。

隻是一種欲望的發泄,性的欲望,逃離的欲望,追逐的欲望,體溫的欲望,也許,還有愛的欲望,是人類心底的獸,衝破了牢籠。

回家的時候,天色已晚。拿過手機,發現上麵有好幾條未接來電,全是妻子打來了。心底突然湧上一種不安。回撥過去,卻是好久才有人接聽,是母親帶著哭腔的聲音。

手機一下子滑出手心,我急踩刹車,才避免了又一次車禍。

……妻子流產了。

第 18 章

十八、道德

我不知道是否存在報應這件事,但是,就像是報應一樣,我與魚頭親熱著,妻子卻從樓梯上摔下來,毫無預兆的,失去了這個孩子。

妻子躺在病床上,臉色是失血後的蒼白,脆弱的讓人心疼。如果真有報應這件事,我想不明白,為什麼遭到報應的不是我,畢竟真正期待這個孩子降臨的,是妻子,真正愛著他,疼著他的,也是妻子,痛苦的是妻子,哭泣的也是妻子。

我走到樓下,買了一包煙,幾乎是顫唞著抽出一根,然後點燃,深深的吸入,再吐出,吸入,再吐出……就像一個犯了毒癮的人,生命仿佛就寄托在那一點點火星上。咳咳,煙嗆進肺裏,難受的一陣猛咳,然後咳出眼淚。

不知所措。

此刻我真真正正的需要一個人,需要一個懷抱,需要……魚頭。

於是母親讓我回家休息的時候,我約了魚頭,在他家樓下碰到他,然後拽他進屋,□。隻有瘋狂的□,讓我如瀕死的魚一樣深深的喘熄,汗水迷糊了我的眼,讓我看不到前方,隻聽得到在我幾乎是虔誠的衝擊下,魚頭亢奮的呻[yín]。

性與愛,原本沒有關係,比如我,以和魚頭做,可以和妻子做,可卻說不清是什麼是愛,或不愛。我懷抱著魚頭,感受他依偎在我的懷裏,其實我知道,這一刻,至少這一刻是我依偎了他,逃避到他的懷裏,汲取他的體溫。而他,縱容了我的依賴,我的無助,我的軟弱,我的不知所措。

“自責嗎?”

“我?”我拍拍他的肩,輕撫他的頭發,“不知道。”

“……”

“道德,我在想這個詞的含義。”

“想出來了嗎?”他埋在我的臂彎裏,聲音聽不太真切。

“……你愛我嗎?”我也驚訝於自己會問這樣□的問題,隻是我在想,如果沒有愛,那麼我和魚頭的這種行為,是不是就變成了不道德的,不可原諒的。說到底,我隻是想給自己一個安慰,如果魚頭說“愛”,那麼,也許,或者,可以被原諒也說不定。至於被誰原諒,又有什麼關係。

在我心目中,魚頭雖然不至於善解人意,但至少也是懂事的。可是這一次魚頭卻不說話,什麼也不說,不出聲,不表示,仿佛睡著了,安靜的像一朵雲,一朵飄忽不定、捉摸不透的雲。

那一刻,我突然有種感覺,在我的心裏,魚頭的確是一朵雲,時近時遠,抓不住,握不牢……我不知道他何時會離開,就像我不知道他何時到來一樣……

那麼妻子呢,妻子是綿綿的細雨,不管是不是喜歡,她就淋濕了你,淋濕了你的心,愛也好,不愛也罷,沉甸甸的,是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