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13在歐美國家裏可謂是“不詳”之極的數字,可是魚頭就偏偏很喜歡。
我不得不承認,有時候,魚頭是很與眾不同的。也許這就是他吸引我的地方
——人們總是會被未知的事物所吸引。
當魚頭悶在我懷裏打瞌睡的時候,我想,此刻,這大概就是“包養”了吧,連房子都給人家買了,再說不是,就未免是“死鴨子嘴硬”了。
包養一個男人?嗬嗬,匪夷所思。
家裏的親戚們住了快一個月,估計這兩天就要回去了。這期間,我除了回家拿了兩會換洗的衣服,基本都窩在魚頭家裏,這讓我感覺多少有點小夫妻新婚蜜月的感覺。
事實告訴我,魚頭這個“小媳婦”當的還是有板有眼的,我從來不知道魚頭居然會做飯,除了在外形上發展的空間很大,基本上還是做的有滋有味的。
吃過魚頭做的飯,穿著魚頭為我新買的睡衣,我坐在床上,聽著浴室裏傳來的水流聲,思緒飄飄忽忽,仿佛眼前的一切不過是場幻覺,那麼的不真實。
我,一個男人,將要進入另一個男人的身體,那種感覺,美好的沒話說。罪惡?肮髒?我的身體裏,流著的血液本就肮髒不堪,又有什麼關係?
真正令我忐忑不安的,是兒子的呼喚,是妻子的微笑,是父母的期盼。我的父母,最平凡不過,從生活上無微不至的關懷,到學業上不倦的殷殷教誨,一點一滴,都令我感激不盡;我的妻子,雖說是相親認識,但是自見麵以來,便對我一心一意,溫柔婉轉,為我生養一子,任勞任怨;我的兒子,乖巧可愛,聰明伶俐,時常得到老師的誇獎,讓我麵上有光。麵對這樣的家人,我到底有什麼樣的理由,讓他們失望?
這一個月,就像是一場甜美的夢一樣,身在夢中的我,似乎覺得,夢要醒來。
第 27 章
二十六、葬禮
喬的妻子去世了,我沒有參加她的葬禮。隻是聽喬說葬禮辦的很隆重,去了很多人,畢竟死者生前也是名門之後,沒理由在人生的終點處提倡一點簡樸。
喬說這番話的時候,麵無表情,手裏輕輕的搖著BloodyMary,一如既往的專注。我無言以對,所能做的,無非是陪著他將猩紅的液體一杯一杯的灌下喉嚨,然後帶他回別墅。
喬很快熟睡,酒精使他可以逃避很多事情,比如思念,比如愧疚。
我坐在喬的身旁,抽煙,一支接一支。然後看著喬進入夢魘,皺著眉頭,輕顫著身體,表情慢慢變得痛苦。我伸出手,想要撫平他眉間深深的痛苦,卻看見他微微張著嘴,吐出“Mary”這個名字。
嗬,我還以為,他會夢到他的妻子。
坐著無聊,決定幫他脫去衣服,雖然以我gay的身份,這樣做有些不妥,但好在他並不知道我是個gay。
首先要解開領口,幫他透透氣,然後解開袖口,褪去他的手表。
然而我的動作停留在了這一瞬間,因為我看到,喬精致的手表下隱藏的手腕,滿是一道道的劃痕。看得出這些傷大都年代已久,顯出暗色的猙獰,雖然離動脈很近,但不至於致命。隻有一道新傷,橫跨在這些傷口之上,劃過動脈的位置,雖然已經結痂,卻還是微微的滲出血跡。現在這種程度,隻能稱之為“自殘”,隻要再深一點點,就可以稱之為“自殺”了。
我的眼眶中,突然湧出一種溫熱的液體。
我一直以為他是個不折不扣衣冠禽獸,行為無恥,但是外表絕對完美,即使偶爾鬆開領口,顯得不那麼正式,也會透露出一種不羈的迷人氣質。隻有他的袖口,總是緊緊的係著,一絲不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