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如焚,不知道寧府到底遭遇了什麼,怎麼連館子也給管了?
馬車走起來,雲葉這才感覺,梁府離柿子街還挺遠的。
走了好大一會兒,才到了柿子街。不到十字路口,雲葉就早早地掀開車簾,看著高高的三層樓,心中一沉。
果然門窗緊閉,上下空無一人!
金字招牌還在,卻已經人去樓空!
雲葉的心都被掏空了!
怪不得業善敢讓自己上大街呢!館子關門,自己自然無法跟他們聯係。
寧府如何了?莫不是被業善給……
雲葉的心狂跳,卻強自鎮定,轉頭問馬車旁的管家道:“這館子為何關了?”
張管家搖搖頭,“不知。夫人,要不我去打聽打聽?”
雲葉擺手,“不必了。”
路人知道什麼?不過道聽途說、以訛傳訛罷了。
雲葉沉痛地閉上了眼睛,許久不曾說出一個字來。
張管家不知道怎麼了,卻也不敢問,春兒和小荷麵麵相覷。
良久,雲葉道:“走吧。”
回去時,雲葉特意讓馬車繞了一大圈。
馬車經過寧府大門,看著大門上掛著的鐵鎖、西廂房被燒成斷壁殘垣,雲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放下車簾,雲葉渾身哆嗦著緩緩靠在馬車上,捂著臉痛哭失聲!
夜裏,雲葉便病了。
燒得厲害,天明時分,高燒依然不退,並開始說胡話。
業善大手握著雲葉冰冷的小手,臉色陰沉、一言不發。
大夫換了一個又一個,雲葉卻始終不見好轉。多人被杖責,府中奴仆人人自危。
三日後,雲葉方漸漸地醒了過來。
一睜眼便看見業善滿眼血絲、嘴唇幹裂,胡子拉碴的臉上滿是憔悴。
業善見雲葉睜眼,滿臉都是狂喜,忙俯身柔聲道:“你醒了?要不要喝水?”
雲葉有一霎那的恍惚。
直到業善喂水的湯匙挨著嘴唇,雲葉才猛地清醒過來!
猛地抬手打掉了湯匙,雲葉嘶啞著嗓子道:“滾!”
“嘩啦”一陣破碎的脆響,業善臉上的笑漸漸凝固,大手緊緊地握住雲葉的胳膊,惡狠狠地道:“他走了。不要你了!”
“你滾!”雲葉沉痛地閉上了眼睛,晶瑩的淚珠從兩頰滑落,“寧府大火可是你所為?我兒子呢?”
業善冷笑了一聲,“你被劫持當日,便被他送回京城寧府。”
“他呢?”
業善咬牙切齒,“正在元國大肆屠戮!”
知道寧寒和寧寧父子平安,雲葉便閉上了眼睛,再也不說一個字。
業善看著雲葉,恨恨地道:“我與他本旗鼓相當,多年征戰、各有輸贏。上年他卻如有神助,秘製了棗丸、水杯,神不知鬼不覺地繞到我軍後方,前後夾擊害我腹背受敵!”
“盛傳他得了一部上古兵法,果真用兵神出鬼沒,接連大勝!我卻率大軍節節敗退,直至國破家亡……我不服!今生都要他寢食難安!”
“他把你藏在這裏,一來是防我,二是他無法娶你!他滅了元國、功勳蓋世,成國朝堂已議定封他為王、賜婚淩煙郡主、冬日大婚!你可願為妾做小?”
雲葉麵無表情、不為所動,小手卻緊緊地抓住了身下的褥子。
業善的聲音漸漸有些疲憊。
“少年從軍、征戰一生,將士凋零、複國無望,終止一敗塗地……我也厭了。從此後金盆洗手、頤養天年,也未嚐不是好事。”
說著,業善看向雲葉的小腹,沉聲道:“你腹中的孩子是他的,生下來若想送還給他,我也不攔;你若願意留下,我自會把他當親生兒子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