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去遊樂園玩。”陳律說著,拿出電話搜索密密麻麻的聯絡人。
“真的啊?”沙林蹦起來,“我還沒去過,好玩麼?”
“嗯......”心不在焉地哼了一聲,陳律眼光一亮,起身穿上外套,“今晚我不回來了,你困了就睡,門鎖好。”然後急匆匆下了樓。臨時的伴多著呢,陳律什麼樣的人找不著,可不能再憋下去了。
沙林站在空曠的客廳,沒關嚴的門搖了幾下,他走過去牢牢鎖上。
一個人在這兒說不出什麼感覺,沙林頭一次心裏空蕩蕩的。找人的念頭也不再那麼強烈,望著黑暗的臥室,沙林擠在沙發上漸漸入睡。
很多時候人隻是需要一個伴,是美是醜是貧是富都沒多大關係,重要的是能在彷徨空寂有話想說的當下,那個人可以傾聽。陳律迎著夜風走過一條又一條街道,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需不需要這樣一個伴,卻常常沒有方向感。於是便從一個懷抱轉移到另一個懷抱,不清楚得到與失去,不清楚錯過與分離,不清楚這樣生活的目的,連愛和性都模糊了界限。對陸奇是這樣,對陸奇之前的人也是這樣。這種狀態著實讓人惱火,卻偏偏找不出緣由。
憤憤扔了手邊的煙,陳律快步走進電梯,走到略感熟悉的門前,等著那人開門,然後進去,走上一張寬大的雙人床。糾纏翻滾,繼續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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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一夜折騰,陳律覺得又活過來了,整個人神清氣爽。隻是洗漱時候看見脖子上幾個明顯的暗紅吻痕,忽然擔心起來,下午還得領小侄子去遊樂園,讓他姐看見又要念叨半天。正想著,低頭吐出水,全是紅的,牙齦又出血了,還有上回讓沙林撞掉的牙也還沒補。陳律望著鏡子裏的自己,也不知怎麼,有種不好的預感。
回家一看,果然。
進門就見陸奇坐在沙發上,眯起眼睛盯著他笑。一旁的沙林睡眼惺忪,強打著精神盤腿打坐,看見陳律進來兩眼一閃,想說什麼又硬憋了回去。
陳律腦子有點兒轉不過來,陸奇都走三周了,該不是又打算回來?那當初走得趾高氣昂沒有一絲餘地為哪般。
“你來啦......”陳律掂著鑰匙玩,勉強笑起來。
“嗯,”陸奇抱胸斜靠著看他,不緊不慢說,“換挺快的啊,我剛走沒多久這後備就入住了。”陸奇知道陳律盡管隨便,花花草草也沒少惹,可有一條,能帶回家同居的除了他沒有第二個。看見沙林在這兒,他當然不爽。
陳律訝異,愣了幾秒才知道他說的誰,趕緊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這孩子就暫住幾天,還是我媽吩咐的,我和他沒關係。”說完才覺奇怪,倆人都分手了他解釋啥,有啥關係麼。接著就要開口問陸奇,大清早跑來是想幹什麼,誰知他幾步走到陳律跟前,抱住頭就親上去。
沙林一直看著他倆討論,一句話不敢插嘴,完全狀況外,可陸奇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徹底把他嚇傻了。不是第一次看男人接吻,這次卻連怎麼呼吸都忘了,靈魂已然出竅。
“喂...”陳律使足了力氣才把陸奇的腦袋掰開,缺氧了都!“你幹嘛呢?!吃錯藥了啊,沒見這兒有人麼!”
氣氛有些僵硬,陸奇低著頭笑笑,始終緊咬下唇,許久才說,“我想回來,陳律,給個機會?”這場景像極了他倆的從前,每次爭吵過後,幾乎都是陸奇先低頭,因為喜歡,因為在乎,他甘願把驕傲和自尊放在一邊,所求不過陳律能知錯然後改過,用對等的愛來回報他這份付出。可很多時候,陸奇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他和陳律的頻率走不到一塊兒,堅持兩年已經算是奇跡,可偏偏放不下忘不掉。那天走後,誰也沒看見他流了一路的眼淚。
說不心疼是假的,陳律挺喜歡陸奇,卻...沒有他喜歡自己的多。“別這樣,你走那天,不是說不可能了麼,陸奇,”餘光察覺沙林正癡愣愣地看著自己,陳律咳嗽兩聲,“咱們到裏麵說,沙林你去煮早餐,”頓了一下,又說,“三人份。”
“不用,我來。”陸奇撐起笑容,看也不看沙林就往廚房跑,手裏端著鍋,放水的時候眼睛又濕了。陳律站在原地不知該進該退,一臉黯然神傷。
沙林也心揪難受,這場麵太催淚了。“大哥......”試著叫了陳律,指指陸奇,“他天還沒亮就來了,等了好久,你別,別讓人家委屈啊。”舌頭一打結,沙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我不吵你們,我出去。”然後扭頭就往外麵衝,胃裏一陣陣泛酸,埋著頭跑了老遠才停下來。以前不是沒有這樣跑過,可這回覺得心髒都快炸裂了,氣喘得厲害。
一直在小區門口的綠化帶邊候著,保安認識他,給遞了條小凳,沙林忙鞠躬感謝,把小保安嚇得不輕,說弟弟你別行大禮,我哪兒受得起。從上午坐到下午,沙林的眼睛迷了不下五次沙子,看著霧蒙蒙的天,感歎北京的天氣真不怎麼樣。
渾渾噩噩呆到傍晚,沙林倚著圍欄都快睡著了,餓得他都看不清路上行人,直到誰一巴掌拍醒他,居高臨下地吼,“你跑什麼呢?!我吃你啊,趕緊回去給我做飯!”陳律氣得想笑,這傻孩子真是傻到一定境界了,說跑就跑,都不帶停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