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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林肩膀一抖,眼睛刀子似的盯著他,過了幾秒,才啞著嗓子說,“我等你。”

陳律沒再出聲,艱難地擠過不斷湧來的人群,每次邁開腳步都有針在心頭紮一下。終於擠到了開水房,陳律看看表,時間差不多了,沒有回頭,一咬牙跳下火車瘋了般往外跑。下一瞬便傳來火車汽笛聲,很長很長的刺耳尖叫過後,那列車載著上麵的人消失在隧道裏。

忘了怎麼出的站台,陳律兩條腿像麵條,沒一點兒力氣。摸出電話打給薛凱,陳律一屁股坐在站外的台階上,“來接我。”說完地址就把電話卡摳出來扔垃圾桶裏,沒人能找到他了,連那傻小子也不能。

薛凱趕到火車站時還以為陳律靈魂出竅了,拍了一下他的臉,“你丫大白天喝高了吧?”

“我把沙林扔了。”陳律坐上薛凱的車,半死不活地說。

胸口麻了,陳律聽著薛凱斷斷續續的責罵聲,隻覺疲憊不堪。

“你還別不樂意,臭德行不改,你玩人玩得樂嗬吧?啊?當初就不該招那土孩子,好麼,你說分就分了,吃幹抹淨撂腳就走,你還是個人麼你!陳律!你就等著遭報應吧!”薛凱氣得直拍方向盤,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我喜歡他,特別特別喜歡,我不舍得他受一點兒委屈,你明不明白薛凱?”許久,陳律才緩緩開口。

“你沒見著沙林他爸那樣,要知道他喜歡男的,不打死他才怪,我能怎麼辦?他還有婚約,在鄉下那東西就是一家人的臉麵,要毀了你讓他們往後怎麼抬頭做人?沒人看得起那小子,現在他有本事了,誰還敢看不起他,誰還給他擺臉色,說他不好?”

“那你呢?”

“我這不挺好麼,回去有房住有車開,挺好的。”

薛凱歎口氣,看他那隻剩一口氣兒的樣就揪心。“陳律,你丫真變了,以前都怕人先跟你分手,這回知道最後留不住還端著笑伺候著。”

“甭誇我,晚了。”

“誰誇你了......話說,還真就這麼斷了?”

“斷了,有他哥和他爸看著,他沒法跑。”

“你非得玩這招麼?不告而別忒狠了。”

“薛凱,要是有一天你成窮光蛋了,一無所有,你能保證你媳婦兒不離開你麼,”陳律眼睛直勾勾看著前麵,沒一點神。

“...不能。”

“可沙林能,如果我不放手,他永遠不會離開,他就認準了我,你懂麼,就認準了我......”

可我又如何能陪你一輩子呢,傻孩子。

回到家,陳律一頭栽床上,習慣性抱住枕頭,卻摸到下麵涼冰冰的東西,是塊玉墜。心一慌,陳律衝進廚房打開冰箱,裏麵擺滿了餃子,又想起昨夜發現懷裏的人沒了影,叫了好幾聲沙林才從外麵跑回床上。

那孩子明白得很。

陳律鼻根一酸,眼淚流滿臉頰。他知道陳律要扔下他,還包好餃子備著,取下保平安的玉墜,像那年把壓歲錢放在陳律枕頭底下,希望被保佑的人好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放手不是不愛

40

40、第四十章 ...

過年那幾天陳律逃難似的跑到美國,窩唐娟家裏連門都不敢出,瑞瑞天天拽他出去遊樂場,陳律眼皮一翻在床上裝死。陳律他媽也心焦,一邊瞅著兒子這沒了半條命的樣心疼得不行,一邊又擔心著沙林回家會不會有事,畢竟那孩子一根筋誰都知道,何況還有婚約在身,怕家裏逼急了他來個玉石俱焚。

陳律壓根沒想到這點,他以為沙林沒了自己也能好好的,畢竟走之前那小子就看出端倪了,雖然掙紮過,可血濃於水,再怎麼混也不能真跟家裏一刀兩斷。

唐娟家客廳擺了尊大佛,她信佛,跟她媽一樣。陳律心煩了好幾天,躺沙發上瞅著那尊佛,忽然翻身躍起跪在佛前磕頭,嘴裏念叨著我以前不信你,這會兒我信了,你就保佑那孩子好好的,這輩子都別再出事,結婚生娃好好過日子,我求你了。

在美國晃了半個多月,陳律又蔫蔫地回了國。那房子他真不想再進去,前腳剛沾地心就開始抽抽,直抽得他喘不過氣。把沙林沒帶走的衣服和其他物品打包好,陳律去了趟快遞公司。

沒沙林在身邊的日子過得賊慢,陳律把日曆塞桌子底下,看都不想看,成天蹲公司裏直到睡覺才回家。也沒心思去聲色場所你儂我儂了,薛凱方銘偉他們邀了好幾次,陳律二話沒說就把電話掛了,他禁欲已經禁到一定境界。

可有些人不是你不去想就能忘得徹底,何況他和沙林之間從沒說過分手,偶爾也會稀裏糊塗幻想,下班回家那小子會不會像從前那樣蹲在門口等著他。這時候陳律特希望自己是個敗類人渣,能把沙林死死困在身邊,不讓他和任何人有瓜葛,連他家人也不能。

就這麼渾渾噩噩過了幾個月,薛凱他們實在看不下去,趁陳律沒下班就跑他公司門口堵著,剛出門立馬抓個正著。

“哥們兒,走著走著,今兒你不跟我和方銘偉去錢櫃就甭想回去,”薛凱說著,勒緊了陳律把他塞車後座,又對方銘偉點點頭,“看好了,可別讓丫跳車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