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把塊錢買這麼兩箱碎石料,大家心裏都明鏡兒似的,誰都不願意當這個冤大頭。

丁旭停下來仔細看了一會,這石料和他記憶裏的不符,他記憶裏的數量是對的,但是並沒有這麼小,有幾塊還做了成套的印章和擺件,若再多放兩年,也是能拍出天價的寶貝。

這樣雞零狗碎的幾塊擺出來,讓丁旭也忍不住皺了眉頭。這樣的小件兒,很難做成配套的東西,等拍下之後頂多也就是做個把玩小章,難過大多數人放棄它了。

丁旭琢磨著監守自盜是不可能的,畢竟東西都要走程序,入庫出庫都標注的明確。如果他的記憶沒有錯,那就是拍賣行有人在故意隱瞞,清單上隻寫了數量,刻意刪節和改掉了一些詳細介紹,顯然是在有意模糊這批田黃石。

也有這樣的情況發生,拍賣行如果想要內定買家,又沒有辦法瞞著委托單位,就會這樣做。

丁旭猜著那兩次流拍可能也是有些手腳。

肖良文對田黃石不太懂,但是跟著許工去了一趟南疆,對玉石還是多少懂一些的,小的不一定不好,像他之前拿到的那個三彩翡翠,不過丁點大小,也翻了百餘倍出來。再說,就算是不賺錢,丁旭喜歡,他能買到也會買來給他,他一直覺得兩個人之間有些差距,也很努力想要追上丁旭的腳步,能有什麼給他的,自然恨不得立刻拿出來遞上去。

丁旭停在那多看了一會,肖良文湊近了,低聲問道:“怎麼了?”

丁旭搖了搖頭,道:“沒事,我在看這些有多少……”

旁邊有個發福的中年男人嗤笑了一聲,他頭發禿了一些,但是堅持把一側的梳長了貼在頭皮上,夏天本就熱,他這一身西裝領帶的行頭穿下來臉上一直冒汗,這會兒就一邊擦汗,一邊對丁旭嗤之以鼻,用一種特有的炫耀語氣道:“有多少?上麵不是清清楚楚的寫著嗎,一百多塊這種破石頭,買回去給孩子打水漂夠玩一陣子了。”

丁旭沒吭聲,還在看那打著封印的兩大木箱石頭,隻能模糊看出一點輪廓,裏麵的並看不真切。

中年男人見丁旭他們沒反應,臉上有些掛不住,想來也是某個小企業的負責人,眼高於頂慣了,用長輩式的教育口氣道:“小孩,我勸你們別買這兩箱破石頭,田黃石,都說是奇石,但是說到底也就是個破石頭,能跟翡翠珠寶比嗎?有錢還是換點真金白銀那些紮實的東西,別到時候吃了虧後悔。”

丁旭跟他道謝,但是也沒走,低聲跟肖良文又嘀咕了幾句,沒再去別的地方看拍品,剩下的時間就留在了這裏。

中年男人覺得沒趣,擦了一把汗,提前進了拍賣室吹冷氣等著,外麵天氣太熱,他有些受不了。

過了一會丁旭他們也進去了,坐著等開始,湊巧,位置也是挨著那個中年男人。

競拍的過程很簡單,大部分人的重點都集中在那幾輛跑車上了,光身邊那個中年男人就激動地站起來舉了五六次牌子,幾輪下來之後也搶到了一輛日係跑車。其餘那些翡翠珠寶也拍出了不錯的價格,輪到這批田黃石的時候,基本沒什麼人問。

拍賣師拿了一兩塊較小的田黃石放在托盤上給大家展示,在提起的時候,按照慣例誇讚了一遍這些石料,介紹完之後,又重音加了一句:“當然這一批田黃石呢,數量是可觀的,但是因為沒收途徑的關係,我們拍賣行不對它有任何保證,也不排除有重大瑕疵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