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錚馳非常不認同地搖頭,“就我所知,閔榛準備了四萬塊錢作為樂隊的勞務費……”

秦禮言眼睛突然一亮,亮得能關了燈直接用它照明,跳起來就跑,方錚馳話還沒說完,“砰”一聲門就關上了。

23

秦禮言興衝衝地往餐廳跑,途中看見一個胖子捶著腰朝後門走,背影越看越像方鑫,秦禮言抬腕看看手表,都過了八點半了,這噩夢還沒回去?

方錚馳從房間出來,看見那胖孩子,笑著叫他:“方鑫。”

噩夢嚇了一哆嗦,急忙轉身,腆著臉喊了聲:“四叔!”

方錚馳笑眯眯地招招手,“過來,我們來計算一下你打碎的餐具。”

小家夥哭喪著臉,一邊挪一邊哀求:“四叔!您饒了我吧!”

方錚馳臉掛下來,佯裝生氣地說:“你說的這叫什麼話?你第一天來工作我就問過你要不要我特殊照顧,可你完全不領我的情。”

秦禮言躲在牆角鼻子直噴氣,心說:你的特殊照顧?你能把他全身肥肉稱一稱賣光了!

方鑫終於挪到了方錚馳麵前,方錚馳摸著他的頭拉進房間裏。

秦禮言哀歎一聲,萬分同情方鑫,怎麼攤上這麼個叔叔?搖頭歎氣地回餐廳,被人群一擠,化妝品味一熏,立刻就把噩夢以及他那更噩夢的四叔忘得幹幹淨淨。

穿過大半個餐廳,秦禮言來到閔榛麵前,滿臉抱歉地說:“對不起,閔先生!”

閔榛笑著問:“方先生隻叫你口頭道歉?” 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網②友②整②理②上②傳②

“當然不是,我馬上就去彈琴。”

閔榛扯住他肩膀,突然湊到秦禮言耳朵邊上輕聲地說:“我們來做個交易好不好,你故意亂彈一氣,我給你發獎金。”

秦禮言斜著眼睛瞟他,鄙夷地嗤笑:“你果然窮極無聊!”說完扭頭去彈鋼琴。

中年指揮怒氣衝衝地瞪著秦禮言,“你怎麼又回來了?沒你我們還順暢一點。”

你以為我想回來?要不是看在四萬塊勞務費的份上我會回來受你的氣?秦禮言剛想開口諷刺兩句,猛然想起方錚馳說過不能娛樂大眾,抵唇的話隻得硬生生吞回去,悶聲不吭地坐下彈琴。

秦禮言這回學乖了,全神貫注地演奏,連那掉鑷子的蠢蛋把不愛吃的菜放回盤子的情景都沒看見。

二十分鍾後,方錚馳走進餐廳,站在門口注視著秦禮言,餐廳經理急忙趕到他麵前,抹了把冷汗還沒開口,方錚馳先問:“秦禮言又犯錯了?”

“倒還沒有,不過……”

方錚馳微微一笑,“你知道的,既然沒有實質性的證據,那就什麼都別說,否則師出無名會落下話柄,對你個人的聲譽是一大打擊。”

經理神色一凜,極其受教地點頭。

方錚馳沿著牆根繞了半個餐廳來到閔榛麵前,笑著問:“你真這麼無聊?不如找人跳舞去吧。”

閔榛皺著眉問:“你沒跟員工聚過會吧,作為老板想融入員工是不可能的,他們或多或少都帶著點畏懼心理,看著舞伴誠惶誠恐的樣子簡直就是受罪。”

方錚馳極其舒暢地笑,“你終於明白了,‘嚴肅’是一把雙刃劍,工作時披荊斬棘所向披靡,休閑時寒光四射拒人於千裏之外。”

閔榛恥笑,“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似的?說真的,秦禮言知不知道你這兩麵三刀的性格?”

“兩麵三刀?你這詞用得真是……”方錚馳抬眼看看秦禮言,指揮正一棒子狠命敲在琴蓋上,秦禮言討好地笑,一轉眼,趁其不注意嘟囔著罵了一句,這情景惹得方錚馳哈哈大笑。閔榛好奇,順著他的視線瞧過去,說:“脾氣大的人就這點好,一惹就發毛。”

方錚馳一挑眉,“又心癢了?你可以再去試試,省得這麼無聊。”然後擺擺手,“很羨慕你能如此清閑地幹站著,我還得去工作。”轉身走了。

閔榛往牆上一靠,閉上眼睛微不可聞地歎氣。

十一點鍾過後,秦禮言餓了,開始無精打采。人群也在酒精的催化之下變得異常起來,原本衣冠楚楚文質彬彬的白領們漸漸背離常態走向兩極,一極癱瘓萎靡一睡不起,一極大笑大鬧大說大叫。

秦禮言哈欠連天,恨不得倒下來睡在地上。強打著精神,都不知道是怎麼熬過十二點的,客人陸續離場,樂隊鬆懈下來,秦禮言偷偷摸摸跑到用餐區趁人不備摸了個蘋果,一口啃掉一半。

一個光頭走到秦禮言麵前,笑著說:“小子,發錢了。你是叫秦禮言吧,今天表現不錯,沒讓我們從頭到尾聽同一首曲子。”

你就諷刺吧!秦禮言訕笑著接過錢,看看有厚厚的一疊,心裏樂翻了天,麵上卻不動聲色地揣進口袋裏,右手始終沒拿出來,一張一張慢慢地數,越數嘴咧得越大,幾分鍾後,右手終於抽了出來,小言笑眯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