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禮言來了精神,問:“我幫你上,教什麼?”

此仁兄拿起勺子敲碗,“我還能教什麼?民法!”秦禮言癟了,想上沒那能耐,就算糊弄也得有半杯水啊。那人接著說:“要不你幫我寫論文吧,應付文章,還是民法,三千字就行,我給你一百塊勞務費。”

湊論文我在行!秦禮言點頭答應。

旁邊一個美院的叫:“這你也答應?那你幫我畫幅畫,一家公司附庸風雅要掛在大廳的,水墨畫,我學油畫,有錢賺不了,學院派下來的任務,不去得罪人。”

秦禮言問:“多少錢?多大?再說我的畫具不全。”

“你開出畫具清單找他們提供。至於錢嘛……至少得好幾千吧。”秦禮言激動地手一抖,卻板著臉說:“我這可是幫你的忙啊,你得給我一百塊,否則免談”

“行行行!哈哈!海南啊!我親愛的海南!兒子將投入您的懷抱癡迷地撒嬌!”

秦禮言冷哼一聲,“你是吉林的兒子!沒奶你也當娘?”

李群給了吉林兒子一巴掌,“別太過分了,自己跑去玩,髒活累活全丟給別人,還有人性嗎?”轉頭對秦禮言說:“你能不能幫我也湊一篇文章?”

十幾雙筷子一齊砸過去,個個笑罵,“就你滿嘴仁義道德!”“雪上加霜,你也好意思?”“你那臉橫著長的?”……

秦禮言把雞骨頭硬塞到李群嘴裏,“可以!不過……你的要二百塊。”李群卡著他脖子推到一邊,“你區別對待,瞧不起人!”

吉林兒子逮著機會報酬雪恨,打了李群一巴掌,“誰瞧不起人了?小言多瞧得起你啊!我們學的是低等學科,你學的是高等學科,人類的未來就靠光電學了,當然得貴點。大夥說是吧?”惟恐天下不亂的悍匪們大聲稱是。

旁邊有人把幾個盤子裏的剩湯並到一起,遞過來說:“小言,把這給他灌下去。”李群嚇得麵色大變,拉開椅子想跑,“各位各位!我錯了還不行嗎?”

幾個心懷不軌的流寇賊犯陰笑著扳胳膊、壓肩膀、撕嘴角,秦禮言負責往裏灌,嗆得李群大聲幹咳扭動不止。

悍匪們哈哈大笑!

鬼子進完村,把三光政策施行了一遍之後,出飯館,回學校。兩個服務員小聲嘀咕:“這些都是什麼人?”“不知道!個個戴眼鏡,看著挺斯文的。”“做出來的事怎麼這麼像流氓?”“唉!~~”

下午,秦禮言睡了個午覺,爬起來,想起專欄文章,想寫,發現電腦放在方錚馳家了,隻好翻出紙筆,一個字一個字手寫。

美院的同學走進來,把兩張紙拍在秦禮言桌上,“小言,這是那公司的電話地址,還有介紹信。那幅畫我可就托付給你了,你小子可別給我們美院丟人。”

秦禮言把紙一推,“那你還是拿回去吧,我這人丟人丟習慣了。”

吉林兒子趕緊討好,“老哥我信任你!絕對信任你!”趁秦禮言沒反對,趕緊出門。

其實秦禮言才舍不得把這大生意往外推呢,立刻拿起電話打給對方。對方問是不是某大學美院的博士研究生,秦禮言昧著良心說是;對方問能不能到公司麵試一下,秦禮言惴惴不安地說好。

帶著僅有的一點畫具去了那家公司,後勤部職員叫他畫一幅看看,秦禮言心說:來麵試的要真是美院的學生早一甩膀子走人了,那幫桀驁不馴的藝術家(?)誰受得了這個氣?

秦禮言花了二十幾分鍾畫了幅水墨小品,一株墨菊一脈黛山,題字:悠然見南山。

那些外行也分不出好壞,瞧著挺像那麼回事的,一個碩胖的中年人把秦禮言請進辦公室,說:“你別見怪,不是我們不信任你的能力,實在是事關重大。我們要一幅巨幅山水掛在大廳,400乘180的。”

秦禮言大驚,“四……四米的?”

中年人哀歎:“沒人敢接,想接的我們又信不過。”

秦禮言驚魂未定,你們倒是信得過我啊!

那人接著說:“其實潤筆費我們可以從優,兩萬你看怎麼樣?”

秦禮言心髒突然漏跳一拍,眼前鮮花直飄,兩萬啊!~~兩萬啊!~~也不管自己能力是不是有限,趕緊點頭,先答應了再說。

“再加一副對聯怎麼樣?我看你的毛筆字寫得挺好的。當然,不能讓你白幹活,對聯兩千塊。”

“行行行!”秦禮言滿麵紅光,心說:對聯免費贈送都沒問題。

中年人長出一口氣,“那好,事情解決一半了。你把要用的東西寫下來,我們采買,明天傍晚你來拿。”

秦禮言也不客氣,狼毫、羊毫、鼠毫各種型號一開一大排,端硯墨汁各來兩大份,五米長的墊毯一張,指名要板羊毛的,顏料生宣熟宣等物直接獅子大開口,光鎮紙就開了十二個。

這些東西真要買齊了,得花一兩萬,中年人也沒什麼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