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隻能想,沒敢說。
方錚馳又拉起他的手腕,“你常年坐著是該運動運動了,你選擇的運動方式雖然處於小眾,但絕對能活動全身的肌肉和關節,還是值得推廣的。”
“方錚馳!”秦禮言受冤枉,大怒,“不是我選的,我是受害人,別老袒護你侄子。”
“我個人認為你該去問問那些還沒散盡的圍觀者,看誰會把你當成受害者。”
秦禮言氣極了,拚命甩手,一包衣服兜頭扔過去。
方錚馳並不堅持,秦禮言轉身就往門外跑,方錚馳也不追,輕聲輕氣地說:“敗壞飯店形象,間接拖累營業額,我得想想合同上違約金是多少。”
秦禮言陡然止步,麵目可憎地衝回來,叉著腿站在大廳中央,渾身上下熊熊火焰節節飆升。
方錚馳微笑,“我說的吧,非得叫我找點大道理你才聽話。”
“廢話!你不公正誰服氣?”
方錚馳笑著走到他麵前,“很好!你的態度好極了!”伸手扯著秦禮言的臉頰,“下屬對上司就該是這個態度!負債人對債主更應該是這態度。”
秦禮言“唏溜溜”倒抽一口涼氣。這涼氣的威力真是大得無邊,秦禮言像火焰山一樣的身體,不到一秒溫度驟降,突然變成了南極腹地。
“你啊!什麼時候能成熟一點?”
你成熟!就你最成熟!你都熟得快爛了!
方錚馳順手撿起衣服,勾著秦禮言的肩膀,“你動不動就生氣,生了氣就到處亂衝,跟孩子打架,嘴上說一套行動上做一套,著急的時候六神無主,你說哪一樣是個成熟穩重的人該做的?”
方錚馳把他拉進一個小房間,鎖上門,抱著他查看頭發,頭皮破了,輕輕揉了揉,“很疼吧?”
“疼!疼……”……不死你!秦禮言毫不客氣地把手伸進方錚馳衣服裏,抱著他的腰,隔著襯衫作勢要掐,比畫了半天——就是……沒敢!
方錚馳歎了口氣,語氣明顯溫和下來,“居然又跟孩子打架。無論錯在哪一方,別人隻會指責你,因為你是成年人。你能肯定今天圍觀的人裏就沒人詆毀你的名譽?”
“是你侄子一見到我就打,不是你說不能站著挨打嗎?”
“你還記著?”方錚馳失笑,嘴唇貼著他的耳朵,“那是私底下!兩個人的時候,誰能做見證?但大庭廣眾之下絕對不行!無論對方是誰都不能有過分的肢體衝突,會落下話柄。”
秦禮言突然笑了起來,“噢!~~人前一套人後另一套。你真夠成熟的!”
“不錯!明白了!明白了就要執行。”方錚馳似有若無地吻吻他的耳垂。
“要是有人非要在人堆裏打我呢?打完左臉伸右臉?”秦禮言耳垂酥癢,退開一步,樂嗬嗬地等他出洋相。
方錚馳也不傻,知道他感覺到了,慢條斯理地走到沙發邊坐下,“過來,讓我親一下,我告訴你。”
秦禮言笑容頓失,朝前走了兩步,突然抄起椅子狠狠劈過去。
方錚馳趕緊往旁邊一閃身,斷定——果然隻能做不能說!這是指導思想!
“把椅子放下來。”
秦禮言麵皮緊繃,高擎坐椅根本不為所動。
“好了好了!讓一個人對你又敬又怕不能靠拳頭,要用言語!理智的威力遠遠超過暴力。所以,你不能對我使用暴力。”
秦禮言極其受教地放下椅子,頹然坐下,“你……你說得好像有點道理。”
“我說的一直都有道理!”
這話真夠厚顏無恥的!秦禮言撇嘴,抬起頭,“是是是!你說得都對!你是我人生的導師!沒你我活不了!”
“哦?我居然這麼偉大?”方錚馳哈哈一笑,拍拍他的後背,“出去彈琴吧。”
又不處治我?秦禮言疑惑著走了出去。心說:難怪這人處世圓通,真是不得不佩服他。
方錚馳跟著走出房間,進電梯上辦公室,那裏還站著一個呢。
秦禮言今天出盡了風頭,從小房間到西餐廳隻有短短半分鍾的路程,所過之處卻引起一片紛紛議論:“真不要臉,跟個十幾歲的小孩兒打架。”“彈琴沒本事,打人的本事倒是大得很!”“我要是總經理,有人打我侄子,早讓他滾蛋了,再硬的後台都沒用。”……
秦禮言快氣死了,“砰”一拳頭捶在琴蓋上,三姑六婆嚇了一跳,急忙四處潰散。
五點都過了二十幾分鍾了,秦禮言還在枯坐著,撐著腦袋生悶氣。
“登登登”一陣腳步聲,到秦禮言跟前停了。秦禮言掀了下眼皮,嗯?方鑫?秦禮言“唰”一聲站起來,剛想伸手給他兩下子,環視周圍,硬生生停下來,黑著臉問:“你想幹嗎?”
方鑫必恭必敬立定站好,雙手下垂,行了個標準的日本式九十度大鞠躬,“秦先生,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下回看見您……我……一定……一定……”“一定”了半天,下文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