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現!”秦禮言笑嘻嘻地提醒:“不要美國的,我剛吃飽,受不了折騰。”

方錚馳取了本遞過去,“《心理醫生》,挪威的。”又親親額頭表揚:“書房窗明幾淨秩序井然,做得非常好。”

“那是!”接過來,翻開,“也不看看我常年跟什麼打交道。”匆匆把書合上,眨著眼睛問:“不會又夾著寫了肉麻話的書簽吧。”

“想聽肉麻話?”方錚馳彎下腰湊過去,“我可以口頭表達,保證花樣翻新,能讓你聽得渾身打哆嗦。”

打哆嗦的還是肉麻話嗎?秦禮言明晃晃地捥了他一眼。

方錚馳哈哈一笑,上樓抱下床單和被套,進衛生間清洗。

二十幾分鍾後,方錚馳拎著晾衣架出來,秦禮言已經翻完半本了,衝他的背影說:“真沒勁,書名就叫“心理醫生”,殺人的當然就是那個變態醫生,這幫吃幹飯的偵探居然還在考慮是不是自殺。”

方錚馳抽走書,“那就別看了,新婚第一天居然看恐怖小說,你破壞氣氛的能力簡直超凡脫俗!”一抬手,扔到了地上。

秦禮言點頭同意。

方錚馳上陽台繞了一圈,回來正好看見秦禮言貓著腰抖著腿挪到客廳中央,費力地撿起書,齜牙咧嘴地往回蹭。方錚馳僵著身體,見他趴好才回過神來,“恢複了?行動非常敏捷!”

秦禮言揚揚書,笑說:“看一半就像掛在懸崖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能哽死人。”

方錚馳又進衛生間,邊走邊說:“既然已經恢複了,一會兒跟我出去散步。”

秦禮言正在專注地讀聖賢書,方先生的話從耳垂邊上滑了過去。

又過了二十幾分鍾,方錚馳拎著床單出來,卻見秦禮言繃著後背,臉上蒼白一片毫無血色,手背青筋暴露關節突出。

方錚馳皺眉,“你……”

秦禮言嚇得“啊!”一聲驚呼,慌忙抬頭,顫著臉頰僵笑,“死了六個,真是自殺,還是用鋼筆紮進頸動脈,把碳素墨水擠進去死的。”

方錚馳走過來奪書,秦禮言死死抓著,“哎!哎!看不到凶手是誰,我今晚肯定睡不著。”

“不是那個變態醫生?”

秦禮言抖了一下,“他……他也死了。這書……這書裏沒鬼怪沒幽靈也沒外星人,從頭到尾都在玩心理戰術,我覺得比《咒怨》還恐怖。過癮!過癮!”

“嚇得嘴唇都白了還大呼過癮?”方錚馳眯著眼睛審視了一下封麵,隻畫了一支鋼筆,“你就不怕落下心理陰影?”

“看不完才會有陰影!”

方錚馳微笑,轉身去陽台,“那麼粗的鋼筆能插得進血管?作者在鬼扯!”

秦禮言沒理他,翻了一頁,聚精會神地讀。

沒一會兒,秦禮言哈哈一笑,喊方錚馳,“我看完了,哈哈……”

“神經終於放鬆了?凶手到底是誰?”

“那變態醫生的女兒,小姑娘才十四歲,剛認識字時就看心理書籍,逼著病人自殺她有成就感。”一抬手把書拋到茶幾上,擺出嚴肅的表情下定論:“所以說,早熟是兒童的殺手,是一係列社會問題的原始根源!”

方錚馳見他臉色潮紅神采飛揚,微笑著說:“你絕對不可能成為社會問題的原始根源,”摸摸他汗濕的頭發,“情緒這麼容易波動,真……”

話說了一半,秦禮言等待良久,皺著眉問:“真什麼?”

方錚馳彎下腰吻住唇,持續多時,秦禮言渾身癱軟氣喘籲籲,方錚馳抱起他,輕笑,“你悶了幾個小時了,出去散散步好不好?”

“我走不動。”

“走不動我背你。”

方錚馳扶著他沿河岸緩緩前行,弱柳扶風蟬聲持鳴,三五老人或下棋或閑聊。

秦禮言走了幾步就開始汗流浹背,倚著方錚馳的手臂茫然地望著河麵,“要多長時間才能好?”

方錚馳無聲地歎息,故作輕鬆地說:“我照顧得不夠周到嗎?你這是在打擊一個模範丈夫的自尊心。”

“唉!違反自然規律果然會受到懲罰。”

方錚馳轉過頭去,眼神跟隨水中浮萍飄忽不定,心中不忍漸漲漸高。

沉默一時之間無法打破,秦禮言渾身不自在,幹笑了兩聲,拽拽他,“晚上我要喝大骨湯,啃完骨頭拿湯下素餡水餃。”

“你的飲食理論很豐富啊。”

“僅限於理論,嗬嗬,實際操作完全指望不上。我告訴你,黴幹菜燒肉加一點胡椒粉進去,那滋味……嘖嘖……”舉目眺望天空,神情陶醉,簡直垂涎欲滴。

方錚馳哈哈大笑,拍拍他的頭,“家裏沒大骨,也沒水餃,更沒黴幹菜,要不然一起去買吧。”

“還是算了吧,我寧願拿我的骨頭熬湯也不去買菜,我都這樣了哪經得起舟車勞頓?”

方錚馳眯著眼睛審視他全身,把手伸進T恤裏,點頭:“嗯,這肋骨好,做糖醋排骨的上佳原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