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愚蠢極了,不禁又燒紅了臉頰。

屋裏氣氛詭異,卻仿佛和夏雪兒無關似得,她隻一心喝她的茶,偶爾想想最近的城中發生的趣事。

聽聞翰林恰好有個好職位空缺,原本屬意的人選是李宗陽,可奈何還沒上任就被定遠伯世子搶了去,這李宗陽沒有後台,此事也就隻能是打掉了牙往肚裏咽,沒成想他竟被五皇子看重,召進王府做了幕僚,整日裏陪五皇子吟詩作對,風花雪月,著實是浪費了一個人才!

這茶香甜潤口,不知不覺就喝了好幾盅,小腹有些脹脹的。翠竹低下頭來在她耳邊輕聲提醒到:“小姐您還沒用晚膳呢,這茶還是少喝些好。”夏雪兒聽話的放下了杯子。這才將注意力放到屋中眾人身上。

“世子結婚又不是什麼大事,勞動夫人親自跑一趟是不是也太過於抬舉他們了!”

“依婢妾看,若去了,顯得我們大肚,若不去,那也是理所應當的,別人也沒法子說三道四的。”

“……”

夏雪兒輕歎一口氣,搖了搖頭,無非就是要不要出席建安侯府世子婚宴一時,足足談論了一個多時辰,竟一點成果也沒有!不過轉念一想,這也正常。在座的誰又不是傻子,說來說去也不敢說出什麼確定性的答案來,老夫人的心¤

看著雅蘭軒的院門緩緩關起,夏雪兒心裏的失落一陣陣侵襲而來。對於蘇祁,在經過了冷戰、怨恨、逃避之後,她選擇的不是遺忘而是放下,不是老死不相往來而是淡然處之,如朋友一樣。

隻是方才看著母親那雙真誠的眼,那充滿期望、寫滿欣慰的眼,她的心,就這麼倏地一下,收緊了。蘇祁那張冷若冰霜的麵龐、那雙柔情似水的黑眸,就這麼毫無征兆的浮現於腦海中,內心隱藏最深的感情一下下衝擊著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壁壘,呼之欲出。

不是已經下定了決心隻做朋友了嗎?為何心還會這樣子的痛?痛到快要不能呼吸。

撇開翠竹,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怎地突然就想起了保羅在《質數的孤獨》裏的一句話,忍不住便笑出了聲來,卻有幾分落魄淒涼之感。

孤獨?人的一生就是在不斷地得到、失去、得到、失去……終究是孑然一身的,愛與不愛,又有什麼關係呢?

月光皎潔,那麼亮,卻那麼冰涼,鋪灑而下,每一寸裸露著的土地都披上了一層薄紗。不遠處的屋頂上,一個高大而又挺拔的身影赫然立於其上,背對著月光,雙眸隱匿於黑暗之中,卻依舊熠熠發光。

時而柔和,似是一潭春水,時而森寒,有如今夜的月光。

夏雪兒忽然停下了腳步,屋頂上的人背影猛然繃緊,卻見夏雪兒並未轉身看來隻是緩緩的蹲下了身子,伸出手去撫向了一朵嬌豔欲滴的牡丹,那雙玉手在月光的照射下白的有些瘮人。

趙婉清將她與牡丹相提並論,說她不隻是國色天香,還有著牡丹的剛毅和傲氣。

夏雪兒探身上前,兩隻手像是捧小孩的臉一樣捧起那朵傲嬌的牡丹,緊接著緩緩的站起身來,就這麼癡癡的看著,臉上帶著微笑,卻不禁讓人發抖。

原以為她是愛花惜花之人,卻見她雙手乍然張開,那曾經被捧於手心的花朵理所當然的摔落在地上,顫動著紅豔豔的花瓣。

“走了。”

夏雪兒回頭看向故意與她保持著一段距離的翠竹,輕聲喚道,語氣平靜如常,卻是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說罷率先轉身邁開腳步行去,埋有金絲暗紋的織錦繡麵鞋毫不留情的踏上躺於地上的花朵,鮮紅的花汁濺開來,染紅了鞋底。似是無意而為之,眼中卻閃現出一抹寒光。

翠竹並沒有注意到自家小姐的這一細節動作,隻提了六角宮燈加快腳步跟了上去。而那屋頂之上立著的人確是將一切都收入眼底,唇角勾起一抹森寒的笑,目送著園中的女子緩緩離去。

冬梅和秋菊二人打了燈籠在院門口等著,見夏雪兒回來,趕忙迎了上去。

“怎麼這個點兒才回來?小姐餓壞了吧!”

“小廚房一直熱著菜呢,生怕小姐回來時涼了,奴婢現在就傳!”

夏雪兒看著麵前兩張熱切的臉,心裏一股暖流衝過,隻微微一笑並未言語。

剛淨了手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