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坐定,外頭便有丫鬟稟報,說沈氏來了。
“這麼晚了,她來做什麼?”冬梅聽了憐兒的稟報,十分不爽的嘀咕著。小姐剛回來,連口熱茶都來不及喝呢,這沈姨娘又來打攪,看來這又得餓一會兒了!
“現在不來,可就沒有機會了。”
說罷唇角揚起一個弧度,接過秋菊奉上的熱茶,晃開了茶沫小口的品著。嗯~外祖家送來的茶葉比老夫人房裏的貢茶好多了,唇齒留香,清香四溢。一個代表著利益,一個代表著親情,當真不是能夠相提並論的。
憐兒規規矩矩的候在門口,看著夏雪兒隻一心喝茶,像是根本沒有聽到自己的稟報似得,於是乎,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小姐,您還見沈姨娘嗎?”
夏雪兒沒有理會,待到一盅茶見了底,這才頭也不抬的說道:“傳進來。”緊接著將手中靜白的茶杯遞予秋菊,“該做什麼去做就是。”
“是。”秋菊接過杯子,轉身出了門。
這沈氏腳步倒也快,憐兒退下沒多久她便出現在了夏雪兒的視野之中。隻是這一身衣裝還和離開宜居閣時一模一樣,想必是一直等在聽雨軒不遠的地方,就盼著夏雪兒回來呢。
看著那風塵仆仆的樣子,夏雪兒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一抹輕蔑的笑,但很快就又消失殆盡,不禁讓人懷疑自己看花了眼。
“問三小姐安。深夜叨擾,還請您莫要嫌棄婢妾才是。”
“姨娘有什麼話還請進屋來說罷。”夏雪兒坐得端莊,臉上是標準的笑容,先招呼了沈氏進屋,隨即又吩咐道:“冬梅,看座。”
沈氏來的目的,她多少猜出來了,本也不是什麼難辦的事,隻不過攪進了夏家這團亂麻裏想要理清楚可就沒那麼容易了。有心晾著她,於是也就不說話。
沈氏坐下之後卻不知該如何開口,而夏雪兒又隻一心把玩著手中的香囊,似乎當她不存在一般,既不看她一眼也不說話,是在尷尬得很。正巧這時,秋菊領著一隊丫鬟進屋裏來。
“三小姐還未用過晚膳?”
夏雪兒抬起頭來,故作無奈的一笑,回答道:“方才在老夫人房裏商討事情一時竟忘了時間,這會子倒覺得餓了。姨娘要不要一起?”
沈氏從出了老夫人的院子之後便一直在聽雨軒外不遠處的西府海棠下等著,直到聽到冬梅的說話聲這才來敲的門,本也不覺得餓,隻是一聞到這飯菜的香味,肚子竟也不爭氣的叫了起來。剛到嘴邊的客套話就被那“咕嚕咕嚕”的響聲弄得尷尬得說不出來。
夏雪兒隻微微一笑,由此正好印證了之前的猜測,沈氏果真是一直在聽雨軒外候著自己的,隻是回來的時候為何沒有察覺到呢?
看著沈氏那尤為尷尬的小臉,朝布菜的秋菊吩咐道:“讓小廚房再添副碗筷。”
“這怎麼好意⊥
夏雪兒原本以為經過了自己的提點,沈氏應該想通了,可看她依舊一臉茫然的樣子,就知道她心裏還是沒能轉過來,難道自己的意思表達得還不夠明顯嗎?索性將棋譜往旁一丟,直白的說道:“就連皇帝都認為建安侯府和安國侯府是兩個同姓不同支的家族,那姨娘又何苦口口聲聲念叨著“同脈同源”呢?早在夏家一分為二的時候就不存在“堂兄妹”這一稱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