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宴禮:“明天下午五點,我在家等候單先生。”
這一次會麵徹底結束,杜宴禮走出咖啡館的時候沒有看時間。
不用多看時間,他知道這一場對話的總時長超出了他的預留時間,正如這一場交談的結果,也超出他最初的準備。
嗯,超出他準備的順利。
是夜,微雲遮了明月。
杜宴禮在晚上九點的時候結束工作,回到家中。
家裏並沒有人,這一點上,杜宴禮和爺爺稍有不同,他不是非常喜歡家裏時時刻刻都有外人的感覺,他的廚師,家政,司機等工作人員,都是在固定時間上班下班,不會全天候呆在他的別墅裏。
杜宴禮走進浴室洗了個澡。
熱水將他衝刷,落在瓷磚地麵,一陣淅瀝。
沐浴之後,杜宴禮換掉了正式的西裝,披上一身寬鬆的睡袍。
屋裏隻有他一個人,杜宴禮沒有將睡袍的帶子係緊,敞開的領口露出他小半片胸膛,這個細節讓一直籠罩在他身周的嚴肅自律氣息散去不少。
杜宴禮變得隨性。
但一切隨性也終止於杜宴禮在書房坐下的那一時刻。
哪怕這並非工作上的事情,杜宴禮依舊認真對待。他找出白紙,拿起鋼筆,於標題處寫下兩行文字來:
“教學包養合約”
“第一點注意事項……”
一行規整的字體出現在白紙上邊,它們方方正正,如同電腦字體中最規矩的宋體,幾乎沒有連筆存在。
書寫過程中,杜宴禮始終在思考。
筆尖停停走走,白紙上漸漸寫滿了字。
沒有徹底擦幹的頭發依舊滴著水,暈濕他睡袍的領口。
窗外星月的光又化作一層紗,穿過窗戶,自那一圈濕潤處,披散而下。
一天等待,恰到好處。
單引笙在第二天晚上五點鍾的時候到達杜宴禮的別墅。
他進入別墅看見杜宴禮的時候,還調侃一聲:“五點就到家,今天杜總是不是提早下班了?”
杜宴禮沒有理會單引笙這句無意義的問題,他將合同交給對方:“單先生,合同在這裏,你可以過目。”
對方所說的合同真到了手中,單引笙不免看了兩眼。
緊接著他就發現,這與其說是一份包養合同,不如說是一份生活助理合同,難怪杜宴禮說過這份合同能夠拿上法院。
單引笙吹了聲口哨:“這份合同雖然具有法律效力,但是並沒有要求生活助理要陪你上床吧,萬一他拿了錢不履行約定呢?”
“還有一份沒有寫在正本上的附注。”杜宴禮又將一份合同交給了單引笙,“能享受的權利在第一份,必須盡的義務在第二份。”
簽合同就算了,簽了一份居然還有一份……
單引笙保持著震驚接過了合同。
但他對合同這種東西的耐心在第一份合同上邊已經耗盡了:“這是我要簽的東西?”
杜宴禮:“這是我和其他人簽訂的合約。看完了這份合約後,單先生還堅持要和我簽訂合同?”
單引笙:“當然,杜總這就後悔了?”
單引笙非撞南牆,杜宴禮也不再勸,他拿出了昨天寫的那份合同交給單引笙。
事關自己,單引笙給個麵子看了一眼。
他也僅隻看了一眼,這一眼主要看看杜宴禮有沒有將不上床的條款給寫上去。
對方還真寫了。
他哼笑一聲,提筆落字,在紙上簽下自己的狂草大名。
“唰唰”兩聲,兩份合同轉到杜宴禮身前。
杜宴禮同樣拿出筆,在紙上簽字。
一筆一劃,端正嚴肅。
合約簽署,合同生效。
當杜宴禮放下筆再抬起眼睛的時候,態度已經發生變化:
“引笙,以後你可以叫我先生或者宴禮。現在,我們先吃晚飯。”
接著,他不等單引笙回答,已經拍了拍手。
等在廚房中的工作人員很快將準備好的食物端上桌子。
單引笙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
杜總裁吃的飯菜看上去還很親民,他本來以為自己來對方家裏會吃西餐法餐或者其他異國料理,但是顯然兩人吃的就是中餐。
他又等著螃蟹龍蝦這樣的料理端上桌,沒想到端到最後,三菜一湯,兩個青菜,一份排骨,一份雞湯。
日常在家這樣吃好像沒有問題,但今天好歹和平常有些不同吧?
單引笙情不自禁問道:“杜總,杜氏財團是不是要破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