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上去風度翩翩衣冠楚楚的主任聽了陸方的解釋也愣住了,隨即就皺起了眉毛,“竟然私下報名參加國際賽事,你還有沒有點組織性紀律性了?這個人英雄主義也太嚴重吧!去,請求取消報名。”主任修長整潔的手指敲著桌子給陸方下達了一個非常簡單的命令。
陸方啞然,看著眼前這個西裝革履一臉洋派比陸爸爸也大不了幾歲的主任,他有種穿越了的感覺,感覺自己一下子穿越到了那個祖國山河一片紅全民都跟打了雞血似的癲狂的年代裏,要不眼前這人咋給人扣起帽子來竟然麻利如斯?!不僅給人扣帽子,還頤氣指使粗暴地幹涉他人的自由和權力。陸方明明記得這丫的是個海歸,在英國牛津大學喝過若幹年的洋墨水,沒想到丫貴族派頭學了個十足,卻忘記學一些人家那種民主自由的良好風氣,事實上,丫更像從前的王朝遺老,一股子腐朽的味道,因為即便是在國內,現在踐踏人權侵犯自由也是要遭炮轟的——這麼一個一股子濃烈腐屍味道的家夥咋出現在了這樣一所早在五四時期就以民主自由而著稱於世的高等學府裏?
世界之大,果然是無奇不有。
陸方心裏嗤笑了一聲,笑道:“老師您開玩笑呢?我跟我的法國同學約好了同台競技,怎麼好反悔?再說了就我這水平,要參加了校隊,我怕會給學校拖後腿呢。”
漂亮話誰不會說?鬼話他陸方說得也不差!
“怎麼回事?”那主任眉頭擰得更緊了。
於是陸方隻好把於貝爾的邀約大致上說了一下,他還得要學校給開的學曆證明呢,鬧僵了不好。
“太荒唐了,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主任非常惱火,“太輕率了,你有沒有想過一旦失敗你會給國家造成什麼樣的影響?竟然私下裏跟人比試,這簡直是太不負責任了。”
陸方愕然,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重要了?以至於因為參賽失利而會危及到國家。他自己咋不知道呢?這禍國殃民的大帽子一蓋下來,陸方有點暈。
於貝爾從未說過他要代表法國,而陸方自認為也沒那個資格代表中國,參加個人設計比賽充其量他們也隻是代表著他們個人而已,代表著法國的某個人,代表著中國的某個人。很尋常的一場自由競賽為什麼非要冠以家國民族的大義不可?而且勝敗乃兵家常事,難道說出國參賽隻有勝利才是愛國的而失敗者就一定是賣國賊?這種非勝不可的邏輯才荒唐可笑吧?!
被左一頂右一頂大帽子壓下來,陸方骨子裏的那點書生意氣就冒了出來,他認真道:“比賽允許個人參賽,我各項條件都符合參賽資格,因此我就報了名,當然,我也從未聽說過我們學校有明文規定禁止學生自由報名參加正常的比賽。至於我跟我那個法國同學的約定那更是完全私人的,僅僅屬於個人行為,不代表任何一個國家或者組織。至於比賽結果如何,我想無論是我還是別人,都更看重參與的過程,而不是斤斤計較比賽的結果。任何一場公平公正的比賽都應該沒有注定的勝利者,否則,那就是黑哨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雖然積了一肚子氣,不過陸方還是盡量克製自己,天知道,他多麼想把丫桌麵上那杯咖啡淋到那丫的頭上——醒醒吧,你丫的!
這次會談不歡而散,當然,要陸方參加團體賽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雖然獲得一個小小的勝利,可陸方卻高興不起來,純粹是讓丫給惡心到了。這事兒算得上是這個學期陸方碰到的第一件糟心事兒,開局不利。這第二件事,不,準確點說,甚至這件事發生得更早,在假期裏就已經發生了。
101、101 ...
打從開學回到學校開始,陸方就敏[gǎn]的察覺到了身邊有些人和事正在悄悄發生著變化。盡管如今他們是大五,幾乎已經處於三不管的狀態,同班同屆的同學們都忙於見習實習找路子或者幹脆已經上班,大家能夠有機會相聚在一塊兒的時間不多,可陸方在學校裏來往密切又不僅僅隻限於同班同屆的同學,至少他跟他同一個課題小組的同學老師就是來往非常密切的。在這個十五個人組成的小組中,陸方學曆雖然最低,可是能力卻一直處於小組成員的中遊水平,不算拔尖,可也絕不容人小覷,尤其是他屢次獲獎新近又在國外權威刊物上發表了兩篇論文,這就使得他在小組中屬於可以硬碰硬的實力派。
實力固然會讓人挺直腰板,可木秀於林,卻也容易招人嫉妒,好在陸方為人處世曆來低調,對人平和大度,能哼哼哈哈過去的他絕對不會跟人計較,更不會目下無塵自高自大。因此,在這個課題小組中,陸方不說人緣最好,可也算得上是能夠跟人相處融洽了,哪怕隻是麵子情而已,可至少麵上大家都能和睦相處不是?
然而,這次開學回來,陸方就發現在這個小組中,人們的竊竊私語增多了,而且一旦看到他還立刻就住了嘴,用臉上勉強堆起來的笑容掩蓋著內裏的心虛。
認真說來,這些私語者到底還是年輕,比不得幾乎已經修煉成精的陸媽媽。
喜歡議論東加長西家短的陸媽媽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