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這一尺,你可服氣?”

“服氣。”

梅先生連打了鬱寧四五尺子,這才算是消了點氣,揚手欲再打,顧國師卻起身攔住了他:“好了,你這個當爹的罵完了,輪到了我這個當師傅的了。”

梅先生冷哼了一聲,把戒尺砸在了顧國師懷裏。顧國師接了尺子,一下一下的輕輕敲在自己的掌心中,繞著鬱寧走了一圈:“鬱先生也是出息了,我與霧凇叫你去調理風水,你就是這麼個理法?把陽明山大半個山頭都給削了?”

“看來以後是指使不動鬱先生了。”顧國師輕笑了一聲:“這麼大的手筆,以後我這國師的位子,想來也可以讓給鬱先生了。”

話音未落,顧國師就揚手一戒尺打在了鬱寧掌心中,那聲音,可謂是響徹了整個廳堂。

鬱寧沒忍住閉上了眼睛……哎?不疼?

他睜開眼睛,就看見顧國師神情譏誚:“怎麼,是不是打得你不夠疼?”

說罷又是一戒尺上來。

鬱寧張嘴就‘嗷嗚’了一聲:“疼。”

不疼,真不疼。

顧國師又打:“以後還敢不敢了?!”

“不敢了。”鬱寧老老實實的道。

顧國師似是氣得狠了,抓著鬱寧的手連打了十幾下,打得那聲音那叫一個響亮,連梅先生都忍不住側臉望了過來。顧國師還要再打,卻聽梅先生道:“好了,再打下去他手就廢了。”

顧國師淡淡的道:“不打得他疼,他怎麼知道錯。”

說罷,揚手還要再打。

梅先生上前一把奪下了他手中的尺子,扔到了地上,喝道:“都是死人?不知道過來扶著少爺?”

“是!”阿喜連忙應了一聲,上前扶著鬱寧起來到一旁坐下,嘴裏還要喊:“少爺這手!這手指該不是斷了吧……太醫!快叫太醫!”

“大人!您這也打得太狠了吧!少爺這手指若是斷了可怎生是好!”

鬱寧嗚嗚咽咽的看著梅先生:“還是我爹對我最好!”

梅先生上前抓著他的手看了一眼,淡淡的道:“好有什麼用?”

“我不管,我爹對我好!我師傅太凶了!他要打斷我的手!”

顧國師在身後狠狠地瞪了一眼鬱寧。

梅二先生坐在一旁,目瞪口呆已經不能形容他臉上的表情——是真打還是假打,他師傅難道看不出來?

這……這……這叫做什麼事兒啊!梅二先生想到小時候因著沒修好一個盤子,被梅先生打得戒尺都給打斷了樣子,忍不住抹了一把辛酸淚。

第219章

鬱寧的一雙爪子被芙蓉服侍著密密的上了藥包紮了起來,也不知道是怎麼弄的,硬生生給他包紮成了兩個球,不知道的還以為鬱寧兩隻爪子剛動完手術呢,別說拿筆了,吃飯都捏不住筷子。

梅二先生是來送節禮的,沒過幾天就要過年了,他手下管著一個大鋪子,又逢年節,忙得可謂是腳不沾地,與梅大先生、梅三先生都屬於同病相憐。在鬱寧出門在外的時候他們兩就已經送過了節禮,說是等到過了大年再來聚一聚。

自從幾個弟子都成家立業,起先還好,梅先生還願意叫他們帶了妻房來一道過年,後來等到各自都有了孩子,梅先生就不大樂意了。他這等疏冷的性子天生就不喜歡吵吵鬧鬧,濟濟一堂的人湊在一起嘴還沒張呢他就要嫌煩了,於是早早便讓他們各自在家過節。

但是梅二先生還是留下來吃了一頓飯,鬱寧一臉苦相的坐在一旁,他連筷子都拿不起來,又沒有沒臉沒皮到那個份上叫人喂他,隻能拿了個小瓷勺一點一點吃。

梅二先生原本也是個食不言寢不語的角色,結果人剛吃了兩口,就聽見鬱寧張嘴就開始叭叭,說起這一路的見聞來。向來不喜歡吵鬧的梅先生居然也沒有什麼反感之色,神色之間居然聽得還算是感興趣,偶爾還會插一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