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如今快夏天了,我買凍瘡膏有什麼用?”
老媽子巧舌如簧:“四季有輪回,冬天過去了還會回來的嘛,你提前備上,夫人一定會誇您體貼睿智的。”
體貼睿智的顧清晗覺得能被天瑜誇獎兩句實在是一件令人期待的事,他認可地點點頭:“好吧,也要了。”
如果不是靠著櫃台,跑堂老媽子簡直高興地要暈過去,這單生意賺大發了:“客官您真是聰慧,您真有眼光,我們春霖坊的東西品質保管您滿意,奴婢這就派人打包給您送去。”
顧清晗回到驛站,學海迎了上來,交給他一封信,信封上沒有任何字跡,不知道是何人寫來的。
顧清晗拆開一看信紙上寫著:清晗年兄……,他便知道怎麼回事了,立刻進屋關上門,看完之後用火折子把信燒了。
這封信是巫陽縣令丁才英寫來的,此人與顧清晗是同年,也是三年前中的進士。所謂同年,就是同榜進士之意,因為同科入仕,同年的官員之間比旁人天然多了幾分親厚。
顧清晗與丁才英是在貢院交名帖的時候結識的,兩人一見如故,考前閑暇時常常一起吟詠詩文、議論學問,後來丁才英去外地做官,兩人依然以筆會友,很是談得來。
所以顧清晗人還沒出京城,就給丁才英寫了一封書信,請他幫忙暗中查訪一下當初的事。
丁才英收到信就暗暗查訪了這件事,他找到了當初給孟廣義帶路去展家找人的老衙役詢問情況,然後把查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寫給了顧清晗。
二十年前,孟廣義到了巫陰縣辦了三件事。
一是剿匪,二是肅清山匪餘孽,三是尋找展顏。
孟廣義攜帶數萬大軍駐紮在巫山腳下,先是地毯式搜索,把山上的匪徒全部抓捕殆盡,然後推到菜市口,砍瓜切菜般全部殺頭,一個活口都沒留。
當地有不少被土匪掠走的姑娘,在山裏被土匪□□,被逼著做了壓寨夫人,有些還生了孩子,這些土匪的孩子們大多未成年,有些甚至還在繈褓之中,但是生在土匪窩裏就是他們的原罪,自然一律格殺勿論。
為了肅清土匪餘孽,智勇雙全的孟廣義假意放這些被強掠的姑娘走,然後派人悄悄跟著這些姑娘,跟隨她們回到家裏之後,立刻將她們家裏的成年男丁全部抓起來砍頭。
他對外聲稱是擔心這些女子心裏忘不了土匪男人,為了防止她們賊心不死,慫恿家人為非作歹禍亂一方百姓,所以要將有威脅的男丁全部殺掉。
巫山土匪為禍已久,附近幾個州縣都常有村莊受其騷擾,被土匪抓上山和禍害過的姑娘不在少數,孟廣義這麼一番殺伐之下,土匪確實肅清了。
但是一時間巫山周圍人人自危,本來家中有姑娘被土匪□□過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現在更加沒有人敢出聲了。
孟廣義自詡公私分明,自然是公在前,私在後,所以前兩件事情大張旗鼓地做完之後,他才去尋找展顏。
孟廣義為了表示自己的恭敬,那一天特別安排了巫陰縣令與數百個衙役們鳴鑼開道,他全副武將鎧甲,威風凜凜地帶著一隊親兵去展員外家接展顏。
展家十幾口人都被叫了出來,圍在院子中間,展員外看見院子裏來了這麼多大頭兵,個個手上都是真刀真槍,他嚇得腿軟站不住,戰戰兢兢跪下了,孟廣義問一句,他答一句。
孟廣義道:“本將是奉了皇上之命前來巫山剿匪的孟廣義,你可知曉?”
展員外當然知曉,這段時間孟廣義帶著人在西市口殺人殺得血水橫流,雖然說死的大部分都是土匪吧,這個人還是被老百姓叫成活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