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窈看著周之衍取下位於多寶閣之上的錦匣,匣子打開,裏麵赫然是一方疊得整整齊齊的帕子。

謝窈眉頭輕蹙,覺得這方帕子異常熟悉,輕輕展開,是她親手繡的杏花。

“去年雪夜宮宴,你在宮道上落下的帕子。”周之衍眉眼沉靜,看著她道:“那時候你迷路了。”

“原來是你跟著我後邊?”謝窈小聲囁嚅:“我當時怕得不敢回頭。”

當時他瞧見謝窈孑身走出歌舞升平的宮宴,垂首抿了口酒,提著燈悄然無聲地跟上去。

他不遠不近的跟著,地上正落著一層薄薄的雪,他怕她滑倒,但謝窈的步子卻走得穩穩當當。

她似乎不太開心,垂首慢悠悠地走著,和她在宮宴上與林寓笑語時截然不同。

走到半道,他就看到一方帕子悄然落在地上,他俯身拾起來,掙紮片刻,還是藏入袖中。

當時與林寓假意恩愛,是他們在大庭廣眾之下的心照不宣,但她的臉都僵了,才決定出去走走,宮苑如此大,她還是迷路了。

“當時裝恩愛裝得累了,想出來走走。”謝窈抬首看他。

複而笑了笑:“如果他不誣陷我,我與他可能也就這樣吧,各過各的。”

當時的她隻是覺得人生太無趣了,她當時才十六歲,卻活得像一潭死水。

她當時察覺身後有亮光與輕微腳步聲,隻能恍若未聞地走下去,隻是身後人也隻是不遠不近地跟著,並未上前做出任何僭越的舉動。

也許太緊張,連帕子丟了也不知道。

周之衍沉聲道:“他們都說你們夫妻恩愛,但我派人去打探,好像事實並非如此。”

“但這件事讓瑞王發現了,也就有了後邊的事。”他伸手將匣子闔上:“因為我的疏忽,把你卷入權位之爭,我很抱歉。”

“我後悔自己太瞻前顧後,沒有早些求娶你,但蘭軒的杏花是為你而種的,那一池錦鯉也是為你準備的。”

他總是想再等等,等到他根基穩固,可以讓她安安心心地嫁入東宮,但事與願違。

那個在書房端著儀態抄書的姑娘,終究還是嫁給別人,隻餘下初見的驚鴻一瞥。

“我想娶你一事,已同謝大人說明,但他說嫁與不嫁,取決於你的選擇。”

周之衍看著她的眼眸,認真道:“所以,你想不想嫁給我?”

謝窈踮起腳,環住他的脖頸,笑眸彎彎:“我願意的。”

周之衍托住她的腰,低聲道:“從見到你的第一眼,這一刻我等了四年。”

謝窈微怔,親了親他的唇角,輕聲笑道:“太子殿下,您藏得可真夠深的。”

之後的事似乎就是理所當然,剛上身的檀色縷金並蒂蓮妝緞大袖衫輕飄飄落地。

他把謝窈堵在床榻邊,她裏衣半褪,杏眸水光盈盈,微微垂著,白玉般的耳垂透著緋紅,美不可方物。

謝窈環住他的脖頸,雪肩微涼,周之衍溫熱的氣息細細密密落在上邊,激起肌膚一陣戰栗。

“窈窈,看著我。”他低沉的嗓音帶上一絲情/欲。

沉香微淡,縈繞交纏,周之衍把手搭在她的腰肢上,因為常年習舞,纖腰柔若無骨。

謝窈被迫與他拉近距離,她察覺到溫熱的指尖觸到她的背脊,牽住她的褻/衣帶子。

她心跳如雷,有些慌張地看著周之衍,眼神躲避般看向半垂的羅帳,鎏金雕花博山爐的輕煙嫋嫋升起,但此時卻傳來小心翼翼的叩門聲。

“殿下,宮中來人傳話,陛下`身上突然不好了,皇後娘娘請殿下即刻入宮。”薑仲的聲音小心翼翼地傳來。

燭火微微跳了跳,原先旖旎的氣氛瞬間凝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