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手腳並爬到徽帝床榻前,不斷磕頭道:“陛下,奴婢所說並非虛言,娘娘一直對皇後娘娘不滿,就命奴婢到太醫院取了藜蘆,今日尋了機會,就讓奴婢把提前備好的藜蘆水兌入湯中。”
趙太醫沉思片刻,跪地道:“容妃娘娘宮中的侍女確實曾到太醫院要了一些藜蘆,說是要治疥癬。”
容妃扯住徽帝的衣袖,嘶聲裂肺哭道:“陛下,臣妾沒有做過!”
徽帝手一揮,容妃就軟綿綿倒在地上,他沉聲道:“來人,去搜容妃的宮。”
果不其然,容妃身邊的貼身宮女皆招認了此事,容妃卻發了瘋一般,上前拽著侍女,聲嘶力竭:“本宮根本沒有做過!你們為何要陷害本宮!”
最終,容妃被打入冷宮,她的悲憤哭聲漸漸飄遠,直至不聞。
事情水落石出,徽帝服下藥也並無大礙,他闔眼緩緩道:“宮中也該添些新人,此事就交於瑞王與禮部商議吧。”
“是,臣弟一定盡心辦好此事。”
徽帝點點頭:“朕乏了,都退下吧。”
眾人離去,周之衍看著張皇後,輕聲道:“母後,兒臣扶你回宮。”
張皇後搭著彩煙的手,淡淡一笑:“你回去吧,母後無事。”
周之瑾對周之衍使眼色,轉頭對張皇後道:“那兒臣與嘉恒先退下了,母後早些歇下。”
“好。”張皇後撫平飛舞的衣角,隻是靜靜看著一雙兒女離去的身影,轉頭對彩煙道:“你先回宮,本宮想一個人走走。”
彩煙猶豫片刻,還是輕輕欠身離去。
宮道邊的石宮燈散發著幽幽亮光,張皇後獨自站在乾和宮外的小道,她仰頭看著四方天空的星子,似乎看得出神。
“夜深露重,小心著涼。”肩頭一暖,一件披風披在張皇後的身上,幽幽瑞腦香飄來。
張皇後回首對上那雙含笑桃花眼,靜靜道:“多謝王爺關心,但這個還是免了。”
瑞王伸出的手微頓,旋即慢慢收回,溫聲笑道:“難得你能和我好好說話。”
“本宮累了。”張皇後眼眸平淡無波,泛不起任何波瀾:“隻是本宮不明白,王爺在本宮的湯裏加藜蘆,還嫁禍給容妃,究竟為何?”
瑞王嘴角噙笑,語氣溫柔似春日一縷柔風:“你果然知道了。”
“隻是想讓你認清事實,你心中寬和的夫君也會猜忌你。”他靜靜站在張皇後麵前:“張家一事若落在他手中,也會與現在一樣,無甚區別。”
“任何一個上位者麵對外戚權大,都會去打壓,我隻不過是替他做了這個惡人罷了。”
張皇後嗤笑一聲:“王爺費盡心機,就為了告訴本宮這個?”
“張家忠心耿耿,當日驃騎大將軍回京,就是為了上交虎符,但你做了什麼?”張皇後眼神肅殺,一字一句道:“周頎,你把他殺了。”
瑞王默然片刻,開口道:“我承認當時的我有私心,但你能否給我一個機會,我會盡數彌補。”
“彌補?”張皇後仿佛聽到一個好笑的笑話,眼中難掩譏色:“如何彌補?讓他們死而複生嗎?還是讓我親手殺了你?”
瑞王的麵色有一瞬的難堪,旋即恢複如初:“沛柔,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張皇後冷冷看著他,隨後抬步離去。
一路走回昭陽宮,卻見到周之衍立在連廊上,她笑了笑:“怎麼到這來了?”
“兒臣擔心母後。”
張皇後心中觸動,麵前的人與她血脈相連,是她在世上僅剩不多的柔軟,她知道周之衍自幼敏銳,瑞王的覬覦他一清二楚,隻是他不問,她自然也不會說。
“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