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吻掉我臉頰上的淚水,愛憐的說:「別哭了,臉都哭紅了。」
我用力吸了吸鼻子,把臉往阿魁的懷裏亂蹭亂抹,利用他的襯衫擦掉臉上的淚痕。
如果真的不能幫阿魁解開咒語,那我就要讓阿魁和我共同擁有的日子一直開開心心的,我下定決心忘掉那本令人沮喪的日記,重新鎮作精神。
阿魁拉著我站起身來:「還想不想去學釣魚?」他指的是先前為我安排的活動,因為剛才哭得一踏胡塗而錯過了。
我搖搖頭:「我想去外頭走一走。」撐起拐杖,我的石膏左腳還不能方便的活動。
阿魁拿過帽子放在我頭上:「戴著吧!太陽太大了。」
我乖乖的把帽子戴正,陽光從窗外照進來,映得房裏一片光亮,太陽的確很大,我眼睛望向站在陽光下的阿魁,他可以不必擔心被太陽曬傷…
「啊~」地一聲,我驚訝得把拐杖都丟了,頓時重心不穏咕咚翻倒在地上。
「怎麼這麼不小心?沒摔著吧?」
阿魁上前想扶我起來,我卻抓住他的手不準他動。
「你看!」
「看什麼?」阿魁抱持不動。
我指著自己的衣服:「你看啊!」
「什麼?」阿魁還是沒有發現。
「影子,你有影子了!」我比著映在我身上的黑影,那的確是阿魁的影子沒錯。
阿魁驚訝的看了看窗外,似乎想確定現在是否還是白天。
窗外陽光亮得耀眼,現在確實是白晝,阿魁有影子,他身上的咒語解開了!
我抓著阿魁的袖子興奮的直說:「為什麼?為什麼?怎麼解開的?」
阿魁也歡喜壞了,傻笑著說:「我們剛才作了什麼?為什麼會解開?」
「是在我跌倒以前的事,我是看到你的影子才跌倒的。」
「跌倒以前、跌倒以前……我幫你戴帽子!」┆思┆兔┆在┆線┆閱┆讀┆
「你以前也幫我戴過啊。」
「所以不是這個……你說想到外頭走走!」
「我應該不隻說過一次才對。要我們從來沒做過的事,今天第一次做,剛好是解開咒語的方法。」
「第一次做…」阿魁認真的回想:「…你不是第一次哭,我也不是第一次抱著你……我吻掉你的眼淚,把你的眼淚吞了下去。」
「我的眼淚?以前你都沒有吞過嗎?」
「…好象是第一次。」
我和阿魁相互對看。
「怎麼辦?」我眨著眼問阿魁。
「試試看囉!」
試驗的對象,當然就是跟我們一起出遊的艾森。我利用半個洋蔥,收集了好幾滴的眼淚交給阿魁。
艾森被我們架到陽台上,就著頂頭的陽光,乖乖地喝下我的淚水。
又是「啊~」地一聲,艾森的影子出現在雪白的牆壁上。
我們終於找到解開魔咒的方法。
之後嘛~~當然是一連串的慶祝狂歡囉!
我們慶祝的方式比較特別,全都選在大太陽下舉行。我常常和阿魁一整個下午頂著炎炎烈日欣賞他的影子,沒有人知道我們在樂什麼。別人可能覺得我們有病,每每看到影子就興奮得又笑又叫的。阿魁恢複成一般人的第一個星期,我們熱烈迷戀日光浴,曬太陽曬上了癮,天天躺著烤,脫皮已經脫了兩次。
艾森恢複常人之後,依舊遵照原先計畫打算南北半球兩邊住。,隻不過,季節有點改變。他和蘇珊原本要跟著冬天移居,現在卻改成跟著夏天遷移;那邊的天氣好就往哪邊跑。阿魁問他為什麼不幹脆住到赤道去,永遠都是夏天。
艾森的回答也很妙:「這樣就不能每年都旅行了。」
非爾留下來的日記本,自從那天以後就被降級變成鍋墊;也因為它被貶為餐桌用具,我們才有機會發現它的秘密:我不小心把果汁翻倒,充當鍋墊的日記本給浸濕了大半,我拎著它到浴室甩幹,卻赫然發現上頭浮現出文字。我和阿魁把整本日記泡濕,非爾的字跡終於現型。
這本日記首頁就開宗明義:雷亞特已過世,瑪莉娜隻記得咒語解開得非常突然,兩個人都搞不清楚,到底什麼才是解呪的方法。
非爾為了解開咒語決定和瑪莉娜住在一起,日記記載的就是他和瑪莉娜相處三年來所有的芝麻小事。非爾的日記非常詳細,詳細到讓人頭暈,我和阿魁看了好久都沒有看到有關解咒的進展,一直到最後一頁,非爾在某天清晨突然發現,身上的咒語解除了。
非爾的結論是:他也不知道咒語怎麼解開的。
看完一整本泡得像鹹菜的日記,我和阿魁隻覺得當初沒發現真是幸運!要不然,辛苦大半天得到這種不是結論的結論,不反而氣暈才怪!
(日記記載非爾解咒的前一晚,他看著瑪莉娜準備辣肉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