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在半空中摸索我的方向,我連忙接住她伸出的右手。蘇珊緊緊握住我,一字一字的說:「我們還沒有放棄。」
艾森微笑:「你是真正能解開咒語的人,雖然我們還是不知道方法。但是,說不定哪一天你和阿魁一不小心,就把咒語解開了也說不定啊!我告訴蘇珊我們還是一樣每七年聚會一次,蘇珊說為什麼一定要等哪麼久?我們可以一直保持聯絡,有好消息立刻相互通知,就算經常碰麵也很快樂啊!」
阿魁攬著我的肩頭也說:「就是啊!我們慢慢的試,說不定哪天就讓我們試出來了。」
雖然明知道這是多麼渺茫的期望,看著眼前微笑的三張笑臉,我不由得也跟著笑了。
一星期後我拄著拐杖出院,左腳上的石膏要再等兩個月才能拆開。我已經可以到處活動,蘇珊建議我和阿魁跟著他們一起往北方走。
自從艾森把日記本交給我,我幾乎每天都會不死心的翻看好幾次,雖然希望總是破滅,我還是不願意把哪本日記丟開。
阿魁知道我為了此事意誌消沉,極力主張我們跟著艾森和蘇珊繼續旅行。
蘇珊想要回挪威探望她的父母,我和阿魁就跟著他們一起搭船朝著北歐前進。
在油輪上,我感覺得到他們努力想讓我重新振作精神,可是再怎麼盡情的玩樂之後,我隻要一看到哪本空白的日記,胸口就會不自主的揪緊。
這天我又望著日記呆呆的發楞,預約好的活動也提不起勁去參加。阿魁從背後輕輕抱住我,心疼的說:「又難過了?」
我努力眨掉眼裏打轉的淚光,假裝平靜的說:「也沒有很難過,我隻是覺得好可惜而已。」
阿魁把我轉個身抱坐在他的腿上,輕輕的捏了下我的鼻子:「說謊,我好幾次看見你偷偷對著這本日記掉眼淚,晚上也沒好好睡,爬起來就是翻這本日記,翻完了又滿臉憂鬱的躺回我身邊。我都看見了,還不承認。」
我把臉埋進阿魁胸`前,滿懷恐懼的問:「萬一…我解不開咒語,那該怎麼辦?」
阿魁把下巴靠我的頭頂,輕鬆的說:「解不開…解不開就算啦!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
每次都是聽他這麼安慰我,我再也藏不住滿心的不安,一口氣發泄似的說了出來:
「我死了以後,你怎麼辦?我老了以後,你怎麼辦?我不要你像迪奧一樣孤單悲傷的過著無窮無盡的日子,我不要你像蕾莉娜一樣,用那種殘酷痛苦的方法結束自己的生命。我解不開咒語,你要怎麼辦嘛!」
我窩在阿魁懷裏無法抑製的痛哭,他們受的苦,我都親眼看過,我不要阿魁也受這種苦,可是,我卻偏偏無能為力。
阿魁抱著我輕輕的晃,像是安慰個啼哭中的嬰兒:「我不會像他們一樣的,我跟他們不一樣啊!」
「哪裏不一樣?」我帶著哽咽問。
「我有你啊!」
阿魁笑得很溫柔,深情的眼睛凝視著我,可是聽他這麼說,卻反而讓我更傷心,嘴一扁,又哭了出來。
「怎麼了?我又惹你哭了!」阿魁寵溺的把我擁進懷裏:「我說的是真的,有你在就算不能解開咒語,我也不在意。」
我一邊吸鼻子一邊問:「那你以後怎麼辦?」
「跟你雙宿雙飛永不分離啊!」
「我老了你怎麼辦?」
「我們還是可以在一起啊!大不了少做幾次,我會配合你的體力的。」
我瞪他。
「萬一我變得滿臉皺紋呢?」
「我幫你把皺紋扳平。」
「萬一我老得連牙齒都掉了?」
「我幫你清理假牙。」
「萬一我老得不能動呢?」
「那正好,我坐在你床邊陪你,永遠不必擔心你會離開我。」
我眼裏的淚水又開始打轉:「萬一我死了呢?」
阿魁微笑的眼睛好溫柔:「我會很傷心很傷心,會常常想起你。但是,我還是會笑著回憶有你的日子。我會因為沒有你覺得孤單,可是有你陪著我的回憶,我知道我會帶著笑想起你。」
他輕輕擦掉滴落在我臉上的淚珠,緩緩的說:「如果孤單和悲傷是我擁有你之後所要付出的代價,我不後悔,因為我心甘情願。」
淚水決堤而出,我窩在阿魁懷裏哭得口齒不清:「你不可以…嗚…隨便結束自己的生命,就算訴我不在了也不可以…你們這樣死掉以後…嗚…會沒辦法安息的……」我吸吸鼻子,又哇啦哇啦的哭著說:「等我死掉以後,你再去找一個看得見的人試看看好了…說不定下一個人可以試得出來。」
阿魁抵著我額頭問:「你不吃醋?」
我一邊掉著眼淚一邊說:「要等我死掉以後啊!」我板起凶臉:「你敢現在就找,你試試看!」
阿魁把我緊緊抱在懷裏,爽朗的大笑:「子奇啊~你真是個寶貝!」
我還是不停的掉眼淚,阿魁親吻我的額頭,萬般疼惜的說:「不要再難過了,如果我們真的沒辦法解開咒語,那就更要珍惜能夠相處的每個時刻,你總不希望我以後想到你,總是一張哭泣的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