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十年,不是這樣原因就是那樣原因,總而言之,他就沒順順當當地走進考場過。

七年前好不容易順當一回,前腳剛踏進考場,就被人告知送他去考試的兄嫂被劫匪殺了。

知道這事兒的人不多,溫婉也是聽她爹說的,從那以後,宋三郎就再也沒有去考過試,一直以親爹的身份照顧兄嫂留下的兒子宋元寶。

宋元寶今年七歲,他親生爹娘不在的時候,他隻有幾個月大,還不會認人,據說會開口那年,張嘴就對著宋三郎喊了聲“爹”,宋三郎沒否認,宋家人便沒挑破這層關係。

宋巍摸著宋元寶的圓腦袋,嗓音低緩,“今日又沒認真聽講?”

宋元寶烏溜溜的眼睛一轉,當即否認,“才沒有!”

一邊說一邊從斜挎的書袋裡把課本掏出來扔給溫婉,“我不認真聽講,怎麼給她上課?”

宋巍眼底染上笑意,“你還給人上課?”

“對啊!”知道溫婉不會說話,他爹肯定看不懂她的手語,宋元寶甩鍋甩得很順手,“都學兩年多了,才認得幾個字,我要是不教她,她早晚得把自己給笨死。”

溫婉:“……”是誰吃了糖餅不幹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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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 、那就找個他喜歡的

宋巍是來接宋元寶下學回家的。

父子倆走在前麵,溫婉捧著宋元寶的課本跟在後頭,眼睛瞄著上麵一排排陌生的字,想把剛才在私塾外記下的那個找出來。

耳邊時不時地能聽到父子倆的對話。

七歲大的孩子,嘴巴裡總有問不完的為什麼,男人並沒有因此露出不耐的神色,回答兒子的聲音始終如一,聽來平和又穩重。

日頭偏西,打斜了三個人落在田埂上的影子。

到上河村與下河村的分叉口,宋元寶轉頭,對溫婉伸出手。

溫婉愣了一下,沒立時反應過來。~思~兔~在~線~閱~讀~

宋元寶提醒她,“書給看了,糖餅呢?”

溫婉聞言,把課本還給宋元寶,她已經找到了自己今日學來的那個字並且記下。

宋元寶把課本放回書袋,溫婉背簍裡的糖餅也拿出來了。

打開布包,一如既往的是兩個。

宋元寶迫不及待地伸出小爪子撈走一個。

原本以往是她和宋元寶一人一個,去不遠處的大槐樹下邊吃邊學。

今日有了剛剛私塾前那尷尬的一幕,溫婉到現在還心虛,想了想,把最後一個糖餅遞給了宋巍。

宋元寶啃了一口餅,嘴巴裡含糊不清,“這不會說話的悶丫頭笨是笨了點,不過烙餅的手藝不錯,爹你嘗嘗。”

溫婉:“……”

宋巍沒接,回頭不忘教育兒子,“你就是這麼幫助人的?”

宋元寶低頭嚼著糖餅,用腳輕輕踢石子。

“還有,你該喊她一聲姐姐。”過了會兒,宋巍又開口。

宋元寶已經啃完餅,互摳著手指,沒吭聲。

明日私塾旬休,照例,宋元寶今日不教溫婉念書,到了明日,溫婉除了烙糖餅之外,還得再帶上一大包熱乎乎的煮毛豆,貪吃又狡猾的小傢夥才肯開尊口教她。

從岔路口分道揚鑣,宋元寶跟著當爹的回了上河村宋家。

進門就見宋婆子拎著桿秤,稱上掛著塊肉,嘴裡大罵,“好啊,劉三豁子這個挨千刀的,一個不留神他就給我短秤,足足少了一兩,不成,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我得提著稱去找他算帳,今兒非讓他給我補二兩回來不可。”

劉三豁子是上河村的屠夫,因為豁了顆門牙而得名。

宋芳淘米煮上,把淘籮洗乾淨,擦了擦手從灶屋走出來,“哎呀娘,我說你消停會兒吧,不就一兩稱的事兒,你還白拿了人家一根豬大腸呢!他短你一兩,剛好補裡頭了。”

宋芳是宋父宋母兩口子的老來女,比宋巍這個三哥足足小了一輪,與溫婉同年,剛滿十五。

宋婆子哼了聲,“我隔三差五就買他家肉,送我根豬大腸咋了,又不是什麼值錢貨,他要連這都捨不得,我以後不去光顧,他那生意得塌半邊天。”

“……”宋芳忍不住嘀咕,“有你這麼買肉的嗎?上回讓人送塊豬肝,上上回讓人送個豬心,再不值錢那也是錢,您要是再去光顧,劉三豁子家那生意才真真要塌了半邊天。”

宋元寶蹲在一旁,剝著從地裡順來的蠶豆,“奶你是不是出門忘看黃曆了?”

宋婆子聞言,一拍腦門,“可不正是!難怪我今兒個這麼倒楣。”

宋婆子迷信,迷到了骨子裡的那種,出門趕個集去村裡割塊肉串個門都得提前看黃曆。

聽到宋元寶的聲音,宋婆子才發現大孫子已經下學。

“元寶回來了?”宋婆子把肉扔給宋芳,仔細往圍兜上擦了擦手,過來要抱孫子。

不怪她寶貝,大郎夫婦去得早,隻留下這麼根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