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不得哀家不近人情。”
長公主看向陸行舟,“駙馬,我們走。”
陸行舟還想說點什麼,被長公主拽出了壽安宮。
到了皇城門外坐上馬車,長公主提起了請貢生的事,“都過去這麼久了,還沒有眉目,是今年的貢生少,還是駙馬瞧不上眼?”
陸行舟說:“倒是看上了一個,就是對方似乎不太樂意。”
“品性如何?”長公主問。
“我找人打探過了,品行端方,背景絕對乾淨,就是性子太軸,軟硬不吃。”
長公主往後靠了靠,輕歎,“給他請位先生也不是不可以,隻不過京城這大染缸裡,背景乾淨的找不出幾個,一不小心就會被人鑽了空子安插眼線進來,太後已經瞞著我們把他慣得無法無天了,這要再來一個,非得把兒子送上絕路不可。
挑來挑去,還是得從相對乾淨的貢生身上下手,畢竟是同窗,課程都差不多,他們有時候教的比先生還細緻易懂。這件事,駙馬多費點心力。”
“我明白。”
——
小霸王最近不橫行霸道了。
這件事,宋巍是從徐恕口中得知的。
徐恕和陸晏清都是一年級學生,更容易關注到小霸王的動向。
宋巍沒覺得意外,娘是長公主,爹是駙馬爺,他們家隻有一個兒子,若是這樣都沒辦法讓孩子學好,當爹當娘的得有多失敗?
飯堂內,徐恕咬著喝湯的勺子,有些興致缺缺,“沒有小霸王惹是生非的新消息聽著,我都有點兒不習慣了。”
宋巍道:“看來你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被他揍一頓。”
“哥們兒是誰,能讓個小屁孩給揍了?”
“讓個座。”
徐恕話才說完,就有聲音從背後傳來。
徐恕一聽不對,忙轉頭,看清楚來人正是陸晏清,手上端著飯堂打的午膳,他眼神變了又變。
“讓個座。”
陸晏清又重複了一遍,聲音比剛才多了幾分克製不住的暴躁。
徐恕一瞅旁邊明明有空位,小霸王非不講理,他不樂意了,“懂不懂規矩?哥們兒先來的,飯都還沒吃完,國子監又不是你們家,你說讓座就讓座?憑什麼呀?”
陸晏清眼神落在對麵宋巍身上,說了句,“我有事找他。”
一聽就是來尋私仇的,徐恕更不能讓了,坐著不動,他就不信,陸晏清能不講理到當眾打他這個監生一頓。
監生可不比貢生,監生背後,大多都有著厚重的家世背景,關係錯綜複雜,沒準你動了一個,這國子監三百名學生裡麵就能站出十多個他家親戚來為他伸張正義。
陸晏清瞅著徐恕那隨時準備叫板的姿態,怒氣上湧,隨後想到了什麼,往旁邊挪了幾步坐下,望向宋巍,“上次我爹跟你說的事兒,考慮得怎麼樣了?”
宋巍莞爾,“若是沒記錯,當天在酒樓,我就已經向駙馬爺說明了原因,我實在是騰不出太多時間來教小侯爺。”
陸晏清麵無表情道:“公主府的醫官,可比你在外麵隨隨便便請的大夫厲害多了,你若是答應,我便讓我爹把你家娘子接去公主府醫治,這樣的話,你既能照顧她,又能給我補課。”
宋巍吃飯的動作稍有停頓,“我不明白,國子監三百名學生,為什麼非得是我?”
“我也納悶兒。”陸晏清重重將筷子拍在桌上,怒咬著牙,“國子監那麼多學生,為什麼偏你一人有那膽子去告我?”
徐恕一瞅這架勢不對,趕忙勸道:“哎哎哎,說歸說,笑歸笑,動手動腳沒家教啊!”
像是被針刺到了哪,陸晏清狠狠瞪了徐恕一眼,“你才沒家教,你全家都沒家教!”
徐恕:“……得,您是爺,您說什麼都對。”
他不跟沒家教的小屁孩兒一般見識!
陸晏清離開後,徐恕看向宋巍,“你真不怕得罪他啊?”
宋巍語氣輕描淡寫,“從他盯上我的一天起,我就算不想得罪,也已經得罪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吧?”徐恕又問。
“沒打算。”
“……”
——
陸行舟再次找上宋巍,是在年後第一次考試的隔天,國子監休沐。
宋芳出去買菜了,宋巍蹲在外麵給溫婉煎藥,院門被拍響。
宋巍以為是徐恕,起身開了門,沒料到外頭站著的人會是駙馬爺,他手上拎著禮盒。
宋巍愣了一下,很快斂去意外,出聲問:“駙馬爺有什麼事嗎?”
至於為什麼會知道他住處,這種問題犯不著問,人家什麼身份,真想查的話,一頓飯的工夫就能查得一清二楚。
“還是上次那件事。”陸行舟態度和上回一樣,客氣溫和,麵上帶著笑,“宋公子能否再考慮考慮?”
不等宋巍開口,他又說:“如果是因為你家娘子,我保證,能幫你請到醫術最高明的大夫,一準讓她恢復如初。”
這個條件很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