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縣衙讓青天大老爺判決。

誰料沒多會兒工夫,老道士就掙脫繩索跑了,給他解開繩索的王瘸子一臉無辜樣,罵罵咧咧幾句之後一瘸一拐地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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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謝姑媽來宋家,聽說了這事兒,笑得險些打滾。

她這位嫂子是她娘親自相中的,剛過門那會兒就覺得挺厲害,沒成想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人家功力不減當年,那急中生智的本事,那整人的法子,絕了,真絕了!

難怪宋巍天生腦瓜子聰明,要沒個能耐的親娘,他能長成這樣?

一旁的溫婉早就在心裡佩服上百八十回了,她甚至隱隱有一種錯覺——跟在婆婆身邊,比跟在相公身邊有安全感,跟著相公要操心他突然倒楣,跟著婆婆,隻有婆婆讓人倒楣的份兒。

隔壁院的二郎媳婦又一次聽說了婆婆的“光榮事蹟”,對此,她隻有一個想法:完了,婆婆功力大增,自己往後鬥敗吃虧的次數肯定隻增不減!

宋二郎一眼看穿她的心◇

宋巍正在考慮,溫婉就站在一旁直甩腦袋。

相公每次考試都仿佛一腳踏入了鬼門關,她要是不跟著去,他萬一挺不過來,前頭那麼多的努力就白費勁了。

別的事,宋婆子說什麼宋巍都能考慮,唯獨這事兒不行,他不同意,說婉婉得跟著去,頂多他提前走,路上走緩一點,讓婉婉有足夠的休息時間,不至於太累到她。

宋婆子看看兒子,又看看兒媳婦,想起前幾天整治老道士的那事兒,知道溫婉的本事是真的。

眼下再心疼小孫子,也不得不讓兒媳婦跟著走,否則沒她的“未卜先知”,三郎要再出點啥事兒,她這個當娘的上哪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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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去省城,多了兩個伴,謝正和他媳婦兒楊氏。

謝正原本沒打算帶楊氏,臨走前他娘死活不同意,說三郎每次考試都帶上小媳婦兒,人家一次考得比一次好,肯定是有媳婦兒跟著,照顧周到,心裡踏實,下了場底氣足。讓謝正把他媳婦兒也帶上,去省城路遠,沒個人照顧吃穿,他腦子裡操心的多了,哪還有多餘的時間溫書?書溫不好,到了考場上兩眼一抹黑,準得抓瞎。

謝正就是被他娘這麼給說服的。

再不樂意,也把媳婦兒給帶來了。

楊氏是個儉省持家的女人,出門之前就把相公的吃穿安排得妥妥當當,乾糧和水,一樣不落地帶上,生怕累著相公,都是她自己背著。

再看宋巍夫妻,溫婉兩手空空,什麼也不帶,宋巍的書簍裡除了書,還背了一部分乾糧,半袋子鮮果和水。

宋婆子說了,兒媳婦是有身子的人,吃乾糧不頂用,隨便帶幾個烙餅應應急,等到了能歇腳的地方,讓宋巍帶她去吃點熱乎的有營養的,餓著啥也不能餓著小孫子。

宋家的條件,別人家沒法兒比,哪怕謝家如今挖了魚塘做點魚蝦生意,本錢也都是從宋巍手裡來的。

謝家沒分家,謝姑媽治家又嚴,銀錢全是她管著,過慣了以前的窮日子,如今就算寬裕了,也不敢大手大腳,給謝正去省城考試的盤纏,幾乎都是算好了的,多一個子兒都摳不出來。

楊氏深知自己沒溫婉那樣好的福氣,心裡倒是羨慕,但也不拿自個兒跟她比,反正比不過,比多了隻會給自己找不痛快。

因此對上溫婉,她顯得十分客氣。

溫婉對這個表弟妹的印象還不錯,去縣城的路途中也不吝嗇,把自己的鮮果拿出來跟她一塊兒吃。

有幾個果子楊氏都叫不上名,隻在街市上見過,特別貴,她從來隻敢看不敢買,如今溫婉一給就是好幾個,全塞她手裡。

楊氏遞給男人,謝正不愛吃水果,說不要。

楊氏吞吞口水,拿起一個咬了一口。

甜,太甜了!

心下不由得感慨做宋家兒媳真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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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照顧溫婉,宋巍就沒同意謝正的提議跟著商隊走,到縣城時,花了幾兩銀子雇直達省城的馬車,見溫婉吃得差不多,又給好幾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