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宋元寶想到什麼,問宋巍:“爹,你們是不是過完年就得走?”

宋巍“嗯”了一聲,“過完年,我和你謝表叔一塊走,你娘留下來。”

宋元寶似乎愣了一下,“娘為什麼不跟著去?”

“她懷了身子,不能老跟著奔波,去京城太遠了,怕出意外。”

“那您帶上我唄!”宋元寶嗬嗬笑著,“我跟先生告假,就說陪著爹去京城會試,先生不會不同意的。”

先生同意,宋巍也不能同意,“不上課了?”

宋元寶說:“爹都能在一年之內把國子監三年的課程給學完,我是您的親兒子,我為什麼不可以?再說了,現在不是放假過年嗎?大不了我不玩了,打今兒起好好學,有不懂的直接問爹,您可是舉人老爺,比先生們的學識淵博多了,到時候我在您出發之前去鎮學提前考次試不就成了?”

宋巍伸手撥了撥他頭頂的棉帽子,“小小年紀這麼辛苦,容易把身體熬垮的,我不贊成你那樣做。”

宋元寶嘟了嘟嘴巴,眼神帶著點小幽怨,“爹是不是不希望我跟著去?”

宋巍頷首,“你留下來,偶爾還能照顧你娘,她月份大了,行動會不方便。”

宋元寶低下頭,兩手捏著雪團,眉心糾結到一塊兒。

他想跟著宋巍上京,又覺得當爹的說得對,不能就這麼扔下娘不管。

看了蹲在地上糾結的小傢夥一眼,宋巍緩聲道:“外麵冷,先進屋。”

宋元寶“噢”了一聲,站起來拍拍褲腿,踩著嘎吱嘎吱的聲音朝著堂屋走。

宋婆子早起來了,堂屋裡的火盆已經添上。

宋巍目光落在宋元寶小小的背影上。

不是他不願意帶著元寶上京,而是沒有婉婉在,他連自己都保不了,不敢輕易冒這個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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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正那是不去不行,元寶完全沒必要。

早飯宋婆子蒸了饅頭煮了南瓜粥,先盛了一碗讓宋巍給溫婉送去。

宋巍接過碗,沒急著走,把溫婉不跟著上京的事兒說了。

宋婆子揭開鍋蓋拿饅頭的動作停了停,抬眼看他,“你媳婦兒要是不跟去,那你咋辦?”

一片蒸汽氤氳裡,宋巍的麵色瞧不出太大起伏,“儘量避免吧!”

宋婆子犯了愁。

要是能避免,前頭那些年三郎就不用遭罪了。

可現在,要兒子就沒孫子,要孫子,兒子十有八九會在上京途中出事兒。

宋婆子一口早飯都咽不下去,擺好桌讓宋巍父子來吃,她徑直去了西屋找溫婉。

溫婉正坐在桌前小口喝粥,見婆婆來,擱下調羹。

宋婆子急得坐都坐不住,直接站著跟她說話,“婉娘,你那個……就沒辦法陪著三郎上京嗎?”

解釋別的,婆婆也看不懂,溫婉隻好搖了搖頭。

真沒辦法,一旦去了,寶寶就得流掉。

如果她不想要孩子,當初就不會犧牲開口說話的機會保下它了。

如今再一次麵臨抉擇,她還是毅然決然選擇了孩子,不是不夠在意相公,隻是覺得寶寶連外麵的世界都還沒來得及看上一眼,就這麼沒了太過無辜。

一開始決定要留下它的是親娘,等出了變故要拋棄它的也是親娘,若真有那麼一天,溫婉覺得寶寶泉下有知,也會哭著問她一句為什麼的。

見溫婉麵色沉重,宋婆子沒再問她別的。

——

中飯過後,溫父帶著周氏和溫順,一家三口來送年禮。

他們家在縣城有鋪麵,早就搬到縣城去住,平日裡忙生意,很難得回來一趟,上次宋巍中舉擺宴,剛巧溫父外出進貨,周氏丟不開手,隻能請人帶話,請溫老大家幫著隨份禮。

溫婉剛回來那會兒就想著回娘家看看,後來被婆婆告知她爹去縣城開鋪子了。

溫婉當時還覺得欣慰,覺得她爹一定是想通了,終於肯把她給的首飾拿去當掉換本錢做生意。

眼下一大家子人坐在宋家堂屋裡,溫婉問了溫父,溫父的回答跟她想的一樣,說是把她當初給的首飾當了才開的鋪子。

長公主和陸行舟離開寧州之前有囑咐過他,不要跟溫婉提及他們的存在。

其實溫父有那麼點小私心,婉娘是他一手養大的,就算聽不了她管自己叫聲爹,溫父也不希望她一回頭認了親生爹娘把自己撂在一邊。

當了老闆娘,周氏通身的氣派和從前大相徑庭,說話也不復以往那麼尖酸刻薄,主動關心起溫婉來,問她多大月份了,平時會不會有哪不舒服,還囑咐她該吃啥不該吃啥,要忌口。

不管真心還是假意,溫婉都沒有拂人麵子的道理,笑著點頭應下。

溫順在外麵和宋元寶玩雪。

宋巍看了眼外頭的兩個小人兒,隨口問了句。

溫父說,溫順這小子不是讀書的料,做生意可能還成,這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