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芳把捂著耳朵的手拿開,這覺是睡不下去了。

她坐起來,靠在床頭,身上穿著跟婚服一樣顏色的寢衣,順手拉過喜被蓋至胸`前。

慢條斯理地做完這一係列動作,爾後抬起眼睛,幽幽地看著徐恕,“徐大少爺,是我裝睡還是你在裝傻?”

“???”徐恕:“什麼意思你說清楚?”

宋芳想起先前的圓房,又羞又惱,“我問你,你爹不讓你從武,把你送去國子監學文,是不是因為你暈血?”

這是徐恕最致命的弱點,一直以來他都不跟外人說的,當著宋芳的麵,就更不能承認了,“別跟我扯那沒用的,新婚洞房花燭夜,外麵又是寒冬臘月天,你憑什麼把我扒光扔下床?”

宋芳本來挺生氣,看著他那一臉氣勢洶洶想興師問罪的樣子,又覺得好笑,“哎,你真不記得發生什麼了?”

“廢話!哥們兒要記得,能讓你得逞?”

二十年了,他還從來沒碰過女人,小畫本都沒看過,前兩天他爹讓人拿了好幾本給他,他都不屑看。

女人嘛,還不就那麼回事兒。

哪曾想自己守身如玉二十年,竟然在喝醉酒的情況下被人扒光猥/褻?!

……不能忍!

“你真的確定要我說出來發生了什麼?”宋芳眨眨眼,好整以暇地望著他。

“你要不說,哥們兒把你扔下去,讓你後半夜睡在地板上嘗嘗那滋味兒。”

宋芳“唔”一聲,手摸進被子裡,拿出一方白帕子,帕子上沾染了一團血,已經乾涸。

“知道這是什麼嗎?”宋芳趁手揚了揚。

“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

“元帕,聽沒聽過?”

徐恕皺皺眉,顯然在這方麵就是個白癡。

宋芳壓下心頭無語,直截了當,“處/子血,懂了吧?”

徐恕滿臉怒,“你竟然趁我喝醉奪了我的……哎不對,你失/身了?”

宋芳禮貌微笑,“我倒是無所謂,就當被狗咬了一口,隻是萬萬沒想到,那狗咬出血來,竟然直接暈過去了。”

徐恕:“…………”

半晌後,爆發出三個字,“不可能!”

今晚是他人生中頭一次洞房花燭,他能慫成那樣?

宋芳挑眉,“你若是不信,我可以把細節一五一十地描述給你聽,尤其是你暈血倒下去的那一段。”

“閉嘴,你給我閉嘴!”徐恕捂住耳朵,臉色爆紅得快要滴出血來。

他暈血?

他竟然在洞房花燭夜暈……處/子血?

徐恕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宋芳見他這樣,險些沒繃住笑出聲。

她不僅沒想到他會暈血,更想不到堂堂將軍府少爺,活了二十幾年沒碰過女人,竟然是個雛兒。

乾淨是乾淨了,就是在這方麵跟個二傻子似的。

出嫁前,她好歹還得了姑媽和小嫂嫂幾句點撥,沒料到她嫁的男人會一竅不通,險些不得其門而入。

好不容易擊中,沒成想見血就暈。

……

宋芳都有些不忍心去看徐二傻子抓狂的模樣,默默滑下去鑽到被窩裡,將後背對著他,打算繼續睡。

屋內安靜了好一會兒。

就在宋芳懷疑他是不是氣暈過去的時候,感覺到旁邊被子被一隻手掀開,床墊有明顯的凹陷。

徐恕已經躺了上來,僅著裡衣的身軀貼上她後背,“媳婦兒,我不信,你讓我再試一次。”

這廝難道以為,每次都會流血?

這個認知震驚了宋芳:“……萬一你再暈過去,我豈不是又得挨頓罵?”

“我之前不是因為喝醉酒都給忘了嗎?你讓我重來,我肯定好好記著。”

“不要!我疼。”

“那我溫柔點兒?”

“我困。”

徐恕咬牙切齒,“宋小妹,你信不信哥們兒亂來?”

宋芳翻個身對著他,眼神裡憋不住的好笑,“你以為你之前不是亂來?結果呢,早不暈晚不暈,不上不下的時候你暈了,徐少爺,你還真是……唔……”

話沒說完,被徐恕伸出手捧住臉,狠狠吻了上去,堵住她即將出口的話。

二傻子吻女人想來也是頭一遭,完全沒有技巧可言,像小狗似的胡亂啃。

宋芳被他弄得直想罵娘。

估摸著醞釀得差不多了,徐恕一把扯開她身上的寢衣。

宋芳怒瞪著他,“你剛還說溫柔的!”

徐恕的男性尊嚴受到了沉重打擊,他這會兒滿腦子都隻想著怎麼挽回宋小妹對洞房花燭夜的黑暗印象,哪還顧得上溫柔?

……

龍鳳喜燭天明燃盡,拔步床的搖晃聲響便在這時停。

宋芳渾身的骨頭都快散架,眼角還掛著淚痕。

一夜之間從姑娘變成女人,從裡到外青澀盡褪,這會兒看起來紅暈生嬌,哪怕瞪著他,也覺得萬般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