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在桌子上,唇角下壓,情緒明顯不高。
宋芳讓梅枝出去,看著他問:“大清早的你把臉繃得像個棺材板,誰招你惹你了?”
徐恕哼了一聲,“憑什麼他們都不暈血,就我一個人暈?”
宋芳:“……合著你出府這麼半天,是去打聽你那幾個鐵哥們兒暈不暈血了?”
徐恕沒直接承認,拉過宋芳的手捏在掌心,“媳婦兒,他們肯定比我還暈,隻是這種事,大家都沒臉說出來,怕被人笑話,我說的對不對?”
“……你高興就好。”
“我不高興!”昨晚的事兒,給徐恕的打擊不小,他滿腦子都是自己好不容易找到門路打通關節,看見處/子血直接暈過去的場景,一想起來,就恨不能倒回去掐死那個暈血的王八蛋。
“不高興你還想幹啥?”宋芳把自己的手抽回來。
“我要你忘了那件事,一輩子都不許想起來,好不好嘛?”
徐恕委屈巴巴地望著她,那眼神,像隻受了傷需要人安撫的幼崽。
宋芳無語,“我昨天晚上不是已經答應過你了?”
“可我覺得,你一定還記著,連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
“本來快忘得差不多,你一提醒,我又想起來了。”宋芳說。
“不許想起來!”徐恕雙手抱住她的腦袋左右搖了搖,“給我全部忘掉,忘得一乾二淨。”
宋芳腦袋被他搖得暈乎乎的,實在忍無可忍,一把拍開他的手,眉頭皺得死死的,“給你臉了是吧?”
徐恕“嗚”一聲,腦袋蹭到她胸`前,雙手環住她的腰,“媳婦兒,我難受,你陪我。”
宋芳垂下眼簾,靠在她懷裡的男人已經闔上眸子,像是睡過去。
徐恕今天的行為看起來幼稚得徹底,跟以往比起來,太過反常。
宋芳大致能理解,作為男人,在那種情況下暈過去,尊嚴多多少少受到打擊,他能在得知真相以後變成“孩子”,而不是因此心態大崩,扭曲到把她這個“目擊證人”趕盡殺絕或者是虐待她,就已經很不錯了。
這種時候,不該再要求他像個正常人一樣說話行事。
自己剛才的態度,確實算不得多好。
想到這兒,宋芳的眼神軟和下來,摸了摸他的腦袋。
徐恕像是得到了撫慰,抱著她腰肢的雙手摟得更緊。
宋芳道:“你昨晚就沒睡好,要不,去床上躺會兒?”
徐恕睜開眼,仰起腦袋看她,“那你陪不陪我?”
宋芳點頭,“隻要你乖乖睡覺,不做別的,我便陪你。”
徐恕馬上鬆開她,將人打橫抱到拔步床上,掀開被子後,兩人和衣躺下。
宋芳剛躺平,腰上多了一隻大手。
徐恕緊緊抱著她不放,腦袋埋在她頸窩,睡覺的氣息不太安穩。
宋芳原本挺困,被他回來這麼一影響,睡意散去大半。
偏過頭,看到徐恕的側顏。
打小優渥的條件,將他肌膚養得白皙細膩,哪怕隔這麼近,也瞧不出半點瑕疵來。
宋芳不覺看入神,唇瓣往上彎了彎。
——
新婚第二日,宋芳隻在清晨去給公婆敬了茶,回屋後便一直陪徐恕躺在床上,沒去老太太那邊。
徐恕昨夜沒睡好,又折騰過度,這一覺睡下來,直接到天黑。
老太太找人來打探過,知道小倆口哪也沒去,就在婚房裡,她笑得合不攏嘴,連說三個好,“隻要大孫子能讓孫媳婦早點兒懷上,來不來看我這老婆子都不打緊。”
徐恕醒來的時候,身旁已經空無一人。
他皺皺眉,掀開被子下床去往外間,見梅枝正往桌上布菜,問她,“少奶奶呢?”
梅枝答:“少奶奶在小廚房,說要親自給少爺煲個湯。”
徐恕微愣,“煲湯?”
梅枝抿嘴笑,“少爺若是不信,大可以自己去瞧。”
徐恕真不信,那個沒心沒肺的女人,怎麼可能想得起來親自下廚為他煲個湯?
他隨手理了理身上鬆鬆垮垮的衣袍,朝著門外小廚房去。
宋芳果然站在裡麵,頭髮全部綰起來,是婦人打扮。
大概為了下廚方便,她換了件窄袖衣裳,袖口卷起來,露出一截小臂,白嫩嫩的太紮眼。
“媳婦兒。”徐恕喊了一聲,抬步走進去。
宋芳聞聲轉頭,見他一副剛睡醒的樣子,“心情好點沒?”
“就一點點。”徐恕作委屈狀,“你要是能每天都這麼溫柔,我肯定很快就能恢復了。”
宋芳直翻白眼,“要溫柔的還不好辦?你不是還沒有妾室通房嗎?隨便扶個小丫鬟上來,保準讓你成天泡在溫柔鄉裏。”
一提及那些小丫頭,徐恕就想到她們都是處子,一想到處子,他心裡那團陰影又出來了,原本委屈巴巴的臉,霎時間變得黑沉如墨,拳頭捏得死死的。
宋芳一瞅不對勁,心知是刺激到他,忙哄道:“逗你玩兒呢,我這正妻才過門頭一天,哪能眼睜睜看著你納妾,怎麼著也得再等個一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