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宋巍動搖分毫。
……
目送著土匪全部被押送下山,溫婉看向宋巍,“大人,你不好奇她所說的黑風山秘密嗎?”
宋巍語氣平緩道:“反正不會跟我有關。”
說完,叫上溫婉,“去裡麵看看。”
……
土匪窩裡搜出金銀再尋常不過,可除了金銀,竟然還有好幾件老東西。
宋巍在這方麵是行家,隨便上眼就看出來,是晉朝的東西。
晉朝距離現如今的大楚朝,中間隔了好幾個朝代。
溫婉哪怕看不出老東西的來歷,也知道晉朝的物件兒擱現在都是古董級別,價值不菲。
宋巍顯然也沒料到區區一個土匪窩裡竟然會有晉朝的物件。
隻可惜繳獲的贓物都是要上繳朝廷的,否則他不會放過收藏的機會。
吩咐人仔細把這些物件打包運走,宋巍又往巢穴深處走。
土匪窩依山而建,裡麵大多是凹凸不平的岩壁,岩壁上點了燭臺,光線有些昏暗,明滅不定。
因著人都被抓走,物件也被搬空,這會兒隨便哪間屋子,說句話都有回音。
溫婉跟著宋巍的腳步,一邊走一邊掃視著四周。
轉身的時候,不知碰上了什麼機關,隻聽得旁邊石壁轟隆隆一聲悶響過後,有石門自動打開。
宋巍駐足,幾乎與溫婉在同一時間齊齊回過頭。
石門後麵,並未點燈,站在門口往裡瞧,隻能看到一片漆黑。
宋巍順手從旁邊的石壁上取下一支蠟燭,另一隻手將溫婉拉到自己身後護著。
男人無意識間流露出來的保護欲,讓溫婉怔了一下。
隨後,她挪步到岩壁邊,自己取了一支蠟燭拿著,對宋巍道:“沒有預感,可以直接進去。”
儘管如此,宋巍還是極為小心,到了石門邊,稍稍彎下腰往裡鑽。
微弱的燭光,很快將這一處石室照亮。
裡麵有個石台,石臺上嵌著個夔紋木盒。
溫婉剛要伸手,聽到男人的聲音在狹窄的石室裡迴響,“等一下。”
溫婉扭頭看他,但見宋巍手上不知何時多了根細長的樹枝。
他一手拿著蠟燭,另一隻手拿著樹枝,動作緩慢地朝著盒蓋撬。
木盒未上鎖,盒蓋被打開以後,裡頭並非溫婉想像的金銀珠寶,而是一幅畫軸。
宋巍扔了樹枝,將蠟燭交給溫婉拿著,他拿起畫軸緩緩打開,看了會兒,眯眼,“竟然是柳先生的真跡?”
之前宋巍給長公主送禮的時候,溫婉就聽說過這個柳先生了,是晉朝大家,丹青聖手,書畫一絕。
溫婉湊過來,視線落在畫作右上方的題字上——百寸心。
“百寸心是什麼意思?”溫婉不解。
宋巍道:“柳先生手上出過無數畫作,其中四幅最為出名,分別叫‘十方涯’、‘百寸心’、‘千丈雪’、‘萬裏春’,眼下的百寸心便是四幅中的一幅。”
十方涯,百寸心,千丈雪,萬裏春?
溫婉腦海裡似乎浮現出什麼,她眼神突然亮了一亮,“我想起來了,在寧州老家那會兒,相公的書房裡就有一幅畫叫‘萬裏春’。”
宋巍點點頭,“隻不過後來,被師父拿走了。”
這件事溫婉知道,根據宋元寶在信上所說,是宋巍的師父從小元寶手裡坑走的,當時說借去臨摹,事後就沒打算還回來。
溫婉的視線再次落回畫作上,百寸心畫的是山澗蘭花,萬裏春是一幅勁鬆圖,她問:“萬裏春和百寸心都在,另外兩幅,相公有收藏嗎?”
宋巍搖頭,“我也在找,隻是一直沒什麼線索。”
溫婉笑了笑,“柳先生的畫這麼出名,相公能有幸得見兩幅真跡,已經很了不起了。”
又問他,這幅畫要不要藏起來。
宋巍的確很欣賞柳先生的畫,但為了不給人留下把柄,他不打算藏私,否則讓蘇相知道了,對方一定會借此機會將他一軍。
“這裡麵所有的東西都要上繳朝廷。”宋巍說:“哪怕我再喜歡,也終歸不是自己的。”
溫婉頷首,能理解他的顧慮。
把畫軸卷好放回去,宋巍雙手將木盒抱起來,帶著溫婉,夫妻倆離開石室。
外麵的士兵已經把其他地方能搬的贓物都搬到山下。
宋巍親自逡巡了一圈,覺得沒什麼異常了,才讓人封山離開。
到山腳的時候,宋巍意外見到他師父——久未出京的陸老侯爺。
“師父怎麼來了?”宋巍望向馬背上的人,聲音顯得意外又恭敬。
這位便是宋巍的師父?
溫婉抬眸,仔細打量著端坐在馬背上的暗紋錦袍老者。
陸老侯爺一個俐落的翻身下馬來,一雙清明的眼睛盯著宋巍手裡的木盒,上前兩步,忽而笑道:“你小子是真出息了,竟然能帶人來剿了這夥土匪。”
下意識的,宋巍攥緊木盒,他挑唇,“莫非師父也是為了剿匪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