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貴妃不鹹不淡地道:“下回要再有這種事發生,無需訓斥,直接攆出宮去,省得在本宮眼皮子底下丟人現眼。”
……
薔薇軒,慶嬪看著低眉垂眼的侄女,“銀歡,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宮女正打算開口,慶嬪一記斜眼扔過去,“讓她自己說。”
薛銀歡沒有為自己辯解,“踢毽子的時候不小心加重了力道,毽子剛好打在大殿下`身上。”
慶嬪聽得膽戰心驚,“大殿下有沒有說什麼?”
“沒。”薛銀歡直搖頭。
慶嬪眉眼間的糾結不過一瞬,已然下定決心,“你跟我來,去貴妃娘娘跟前賠個不是。”
“姑母。”薛銀歡不解,“大殿下沒說什麼,況且剛才穀雨已經那樣羞辱了咱們姑侄倆,這還不夠嗎?”
“傻姑娘,你太天真了。”慶嬪雖無奈,言語上還是儘量偏向和善,“這種事,即便你本無心,隻要有人想讓你變成蓄意耍心機,你就一輩子都洗不乾淨,我讓你去給貴妃娘娘賠罪,是讓你學會忍一時之氣,否則讓人壞了名聲,將來還怎麼出去嫁人?”
“姑母……”
薛銀歡一想起穀雨那副狗仗人勢的模樣,無法讓自己屈於一個奴婢的淫威之下。
慶嬪眉眼嚴肅,“你今日若是不去,就馬上給我出宮!”
……
盞茶的工夫後,慶嬪帶著侄女薛銀歡來到齊貴妃的正殿。
一進去,姑侄倆就給齊貴妃跪下。
慶嬪先開口,“都怨嬪妾對侄女管教無方,以至於她不慎衝撞了大殿下,還望娘娘莫怪。”
薛銀歡低著腦袋,“臣女初來乍到,並非有意得罪大殿下,還請貴妃娘娘恕罪。”
齊貴妃若有所思地看向一旁的穀雨,“怎麼回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穀雨忙跪下,“貴妃娘娘明鑒,之前奴婢送大殿下出去的時候,薛姑娘的毽子不偏不倚打到殿下`身上,奴婢怕有人起心,便開口訓斥了兩句,是奴婢魯莽,請娘娘責罰。”
“一會兒再收拾你!”齊貴妃望向跪在地上的兩姑侄,“既然是場誤會,那就快別跪著了,自家姐妹,哪有那麼多規矩?”
說完,作勢起身要去扶。
慶嬪哪敢讓貴妃屈尊,忙伸手拽了侄女一把,二人很快站起來。
齊貴妃起到一半的身子又側躺回去,眉梢眼角都寫著漫不經心,過了會兒,對穀雨道:“薛姑娘今日受了驚,去挑兩匹皇上前不久剛賞的雲緞給她做身衣裳穿。”
“是。”穀雨去往小庫房,沒多會兒就把齊貴妃所說的緞子取來遞給薛銀歡。
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先狠狠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既羞辱了她們姑侄,又讓她們姑侄欠下齊貴妃一個人情。
這種攻心手段,薛銀歡在家時不常見。
以前總聽人說那巍峨的紅色宮牆內,是個會吃人的地方,她還不信,今日總算是見識到了。
從正殿出來,直到回薔薇軒,薛銀歡都沒再說話。
慶嬪問:“是不是還想著剛才那事兒?”
薛銀歡看向慶嬪,聲音悶悶,“原來在宮中生存如此艱難,姑母這些年受苦了。”
慶嬪揉揉她的腦袋,“歡兒要牢牢記住姑母的教訓,將來甯為寒門妻,不為天家妾。”
薛銀歡點點頭,“銀歡記住了。”
——
趙熙到乾清宮的時候,光熹帝午睡剛醒。
聽說大皇子來了,讓崔公公請進去。
趙熙看了眼光熹帝的狀態,出聲問:“父皇可是哪不舒服?”
光熹帝揉著太陽穴,“還不就是出兵討伐西嶽的事兒。”
此事趙熙早有耳聞,他自己私底下也有分析過,要想在萬無一失的前提下滅了西嶽,至少得有百萬軍隊打底,此外,還需要嚴密的行軍戰術。
“父皇,兒臣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趙熙一向給的提議都很中聽,光熹帝自然不會急著駁斥,用眼神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趙熙緩聲道:“此次西北一戰大獲全勝,雖然有左軍都督增援的功勞,可他畢竟是首戰,在大型戰爭方麵並沒有足夠的經驗,讓他去部署攻打西嶽的計畫,未免太過草率。”
光熹帝掀了掀眼皮,“聽你這意思,是想讓朕停止計畫,讓他直接班師回朝?”
“兒臣雖然不贊同父皇攻打西嶽,但如果大楚有這個實力,兒臣自然不會阻攔。”
光熹帝聽出他話裡有話,沒接腔,安靜等著下文。
趙熙接著道:“兒臣以為,如果能讓姑父出山參與戰局的部署,等軍隊集結完畢,攻打西嶽的計畫便能多添一份保障。”
光熹帝眼底神色倏然冷了下來,那股子淩厲,讓人腳底生寒。
崔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