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
“是我哥哥陪著來的,他人在外院。”葉翎有些拘謹地說。
“抱歉,大老遠的讓你跑一趟。”溫婉說著,將目光投向宋姣,“實在是我這位侄女兒臨出嫁了心情有些緊張,府上又沒有別的姑娘陪她說說話,我這才……”
她話還沒說完,葉翎就接了過去,“無妨的,我在府上也沒有小姐妹陪伴,能理解宋姑娘的心情。”
小姑娘長相無害,聲音又輕又軟,聽得人很舒服,瞧著也沒什麼心機。
溫婉暗暗打量她兩眼,笑著讓宋姣把人帶回院子,說自己有些犯困。
宋姣應聲,領著葉翎走了出去。
待人走遠,溫婉側側身子,看向雲彩,問:“葉三公子呢?”
雲彩道:“在少爺房裡。”
溫婉又問:“元寶知不知道葉姑娘來了?”
雲彩說:“知道的。”
“那他……”
雲彩歎息道:“之前在外院,葉三公子曾進去看過少爺,葉姑娘在外頭等著,出來的時候,奴婢聽到葉三公子說少爺說了,他不便見客。”
溫婉麵色凝重起來,以往宋元寶每次提到葉翎,渾身上下那股子興奮勁兒擋都擋不住,如今葉姑娘親自登門,他竟然不為所動?
“這孩子,到底為什麼會變成了這樣?”溫婉捂著胸口,眉眼間全是擔憂,“剛回來那幾日還好好的人。”
雲彩問:“夫人要不要去前院看看?”
溫婉點點頭。
雲彩攙扶著她站起來,主僕二人走出垂花門,順著遊廊來到外院宋元寶住處。
端硯守在外麵,葉嶸還在宋元寶房內。
為了逗宋元寶說話,葉嶸拿出從未有過的耐心,自顧自地給他講笑話。
然而屋內除了他的聲音,聽不到宋元寶的任何回應。
葉嶸垮下臉來,“喂,臭小子!我都親自登門了,你要不要這麼不給麵子?”
宋元寶揉著額頭,冷淡地吐出兩個字,“好吵。”
葉嶸捏緊拳頭,險些暴起揍他一頓。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端硯的聲音,“夫人。”
葉嶸馬上鬆開拳頭,清了清嗓子。
不多會兒,有丫鬟挑簾,溫婉緩步走了進來。
葉嶸起身行禮道:“葉三見過夫人。”
“三公子不必多禮。”溫婉麵上的笑容很快將葉嶸心底的暴躁壓下去。
他有些怔愣,宋家主母果然如傳言那般,年輕又貌美。
尤其笑起來的時候,周身那股子溫暖的親和力,有些像他母親。
葉嶸想到自己剛才還想動手揍宋元寶,頓時有些局促不安,“那個,我剛剛在給宋少爺講笑話呢。”
溫婉看出他不自在,莞爾道:“三公子請坐。”
葉嶸心虛地坐了下去,卻是不敢再直視溫婉。
溫婉看了眼窗邊坐著的人,“元寶,怎麼三公子來了你也不好好招待一下?”
宋元寶沒反應,眉頭微微地蹙著,寧靜被人擾亂,他內心又煩又燥,壓都壓不住。
葉嶸見他連自己家裡的長輩都不搭理,這才意識到宋元寶是真出大問題了,眯了眯眼。
溫婉察覺到不對勁,吩咐雲彩,“把三公子帶去前廳喝茶。”
待那二人走後,溫婉才重新看向宋元寶,像是怕吵到他,儘量放低聲音,“元寶,你是不是在宮裡待久了,沒辦法適應家裡?”
像是被戳中了什麼,宋元寶長睫輕輕顫了顫,抿唇不語。
他說不清楚那是什麼感覺。
習慣了一種習慣,突然之間要打破這一切去適應另一種習慣,那種落差感和不適感,體現在方方麵麵。
他在睡夢中會潛意識地認為自己還在玉堂宮,等醒來,要盯著帳頂反應好久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回了家。
環境的突然轉換,讓他心裡生出不小的抵觸感。
正是因為這份抵觸,他無法進行自我調節,內心越來越焦慮,尤其是昏倒前的那幾日,他覺得自己快瘋了。
“元寶,這兒沒別人。”溫婉的聲音輕輕的,像有一雙大手安撫著他,“你有什麼心事,都可以告訴我,我儘量給你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