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連,窩在小榻上睡了過去。

阿木爾還沒回西疆,來了長寧侯府,有個陸晏禮陪著,難得的不哭鬧。

趙尋音帶著兩個小傢夥去外麵溜達了一圈回來,見溫婉轉醒,忍不住嘀咕道:“你除了回京那天入宮一趟,之後就懶在家裡,怎麼著,不想做陛下的紅顏禍水了?”

溫婉對著手鏡扶正頭上的玉簪,順嘴答道:“不了,打今兒起我從良吧。”

趙尋音嘴角微抽,隨即正色道:“三郎既然跟著你去了燕京,那他怎麼樣,運道有沒有好轉?”

溫婉放下手鏡,想了片刻,“我正要寫信去問呢,他運道如何我不知,可我的預知能力消失了。”

趙尋音一驚,“消失了?”

“大概在燕京就徹底用光了。”溫婉頷首,“否則我為什麼不入宮,就是不想陛下發現如今的我一無是處,本來嘛,我入朝也不是真的為了當官,是為了給三郎改命,可如今改到一半,看家本領沒了,也不知後麵會如何。”

趙尋音一聽,急了,“那你還愣著做什麼,趕緊的寫信去問啊!”

這要是沒改成功,婉婉這半年多的折騰豈不是白瞎了?

“寫寫寫,馬上寫,瞧把您給急的。”溫婉咕噥著淨了手到書案前坐下,鋪開箋紙,動手研墨。

趙尋音道:“你們倆這一波三折的,我看著都心累,能不著急嗎?”

溫婉沒再接話,提筆開始寫信,先問候了寧州每個人的情況,結尾的時候提了兩句宋琦。

大概是開春雪化開,山路好走,底下人送信的速度挺快,十天都沒到就傳回來了。

宋巍在信上說,他已經安全到家,年前村民們幹活積極,村學都建好了,開春招收了一班十來個孩子,他每天一早去上課,給孩子們開蒙,又說葉翎的胎像很穩,有下人們照看著,沒什麼太大的問題,柒寶也漸漸適應了沒有娘親在的日子,小丫頭如今說話利索多了,吐字很清晰,路也走得很好。

關於宋琦,宋巍的筆鋒到這裡似乎停頓了一下,他說隨著時間的推移,二房好似忘了姣姣和娘的死,某回見到宋琦從墳山回來奄奄一息,二郎媳婦動了惻隱之心,過來求情,他打算等再過些日子宗祠建好就請族長開祠堂,把宋琦除族出去。

溫婉看得窩了一肚子火,她在回信上這樣寫道:光除族哪夠?她不是想給人做妾嗎?攆出宋家之後,了了她的心願,送去鎮上給人做妾!

楊氏遞了帖子來長寧侯府時,進來就見到溫婉氣呼呼地歪在小榻上。

楊氏笑問,“這是怎麼了?”

現在的溫婉,跟宋巍仍舊是名義上的和離,她當然不能告訴楊氏,自己被二房那一窩給氣著了,隻搖搖頭道:“沒什麼,最近碰上了煩心事。”

說著讓楊氏隨便坐。

楊氏在圈椅上落座,看了溫婉片刻,說:“現在外麵對三表……對郡主的評價可是一邊倒呢,都說郡主有本事,出使一趟北燕就拿下了燕京城,等將來北燕真的被楚國收入囊中,他們又該對你歌功頌德了。”

溫婉說:“不罵我我就謝天謝地了。”

楊氏忍不住笑,說百姓都是這樣,人雲亦雲,從來不問真相,哪有八卦往哪鑽,讓她別往心裡去。

溫婉讓玲瓏進來奉了茶,這才問楊氏,“你來我這兒,不是單純為了閒聊吧?”

“的確不是。”被戳穿心思,楊氏有些尷尬,“我們家峰哥兒的議親一直不順,我想請郡主幫著看看可還有合適的姑娘,不求多高的家世,跟我們家差不多,或者次一些都行的。”

謝峰從去年議親就一直議到現在,媒人介紹了多少他都不中意,溫婉當然深知其中原因,“峰哥兒心裡有人,他不樂意娶媳婦兒,別說介紹家世相當的,便是介紹個公主給他,他也不一定看得上。”

聽溫婉這麼說,楊氏很是無奈,長長歎了口氣,“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中邪了,宋琦都那樣了他還念念不忘,隔三差五地讓人往寧州打探消息,唉,我也是沒法子,才會來求郡主,看你能否出麵幫我提點他兩句,讓他趁早歇了這份心思,好好娶個媳婦兒給老謝家添後。”

應了楊氏的請,溫婉去了趟謝家。

溫婉都和離了還能想得起謝家,謝姑媽自然是滿心歡喜,拉著她在德榮堂坐了,楊氏和謝濤媳婦陪坐著喝茶。

謝峰書讀得不好,不過他爹謝正出息,幫他在刑部混了個小差事,這會兒,父子倆剛下衙,前後腳進的門。

看到溫婉也在,謝正忙行了個禮,“郡主。”

謝峰更是愣了一愣,意識到不能再喊伯母,便跟著他爹喊了聲郡主。

溫婉沖他笑笑,“下衙了?”

“嗯。”謝峰撓撓頭,在一旁坐下。

“我今兒是來保媒的。”溫婉開門見山,“給你物色了個條件不錯的姑娘,改天我設宴,你來了就能看到她。”

謝峰臉色僵了僵,“郡主……給我保媒?”

“有問題嗎?”溫婉喝了口茶。

其實沒有姑娘,也沒有保媒一說,她就是想試探試探,謝峰對宋琦到底癡迷到了何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