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前夕, 蕭畫采購的彩帶和彩燈從蘭花苑搬到了學校裏。
她叫了一輛車,到了校門口,是楚安靜接的她。
楚安靜:“不好意思啊,蕭畫, 雙休還要麻煩你。”
蕭畫:“沒關係, 我沒課。”
楚安靜說:“晚上來晚會嗎?”
“看情況。”
蕭畫沒給出確切的回答。
夏深忙著處理這件案子, 照顧小拆的差事就落到了蕭畫頭上。
三歲的小孩子做不出什麼特別過分的事情,小拆有些內向,就更不可能有什麼麻煩發生。
唯一麻煩的是, 蕭畫對照顧小孩兒沒什麼經驗, 小拆已經足夠讓人放心, 但她還是手忙腳亂的。
做飯這些, 不必說,蕭畫那個廚藝, 勉強下咽,不把人吃進醫院就是好事。
往天因蕭畫減肥,吃的都是些沙拉減肥餐,不需要怎麼開火做飯, 但現在家裏又多了一張嘴,還是個小孩兒,一日三餐的飯就得做。
這件事就落到了夏深頭上。
蕭畫對這位室友學長的崇拜之情越來越洶湧。
夏深負責做飯, 蕭畫就負責小拆的日常起居。
楚安靜問她能不能來晚會, 她說‘看情況’, 就是這個原因。
“晚會挺有意思的, 布置了好多天,還有鬼屋,真不來?”
蕭畫笑道:“真的要看情況,我還有事兒。”
她這麼說,楚安靜沒有繼續強求,抱著箱子繼續布置會場。
蕭畫送完了彩燈,急急忙忙往家裏趕。
一開門,小拆正在看動畫片。
蕭畫路過便利店的時候,兜了一籃子糖。
“小拆,你喜歡吃糖嗎?”
她選的都是軟糖,硬糖怕小拆卡著喉嚨。
小拆伸出手,在蕭畫手裏拿了一顆:“謝謝姐姐。”
聲音小的跟蚊子哼哼似的。
蕭畫很是大方,把手裏的糖全都放到了小拆懷裏。
“你別和我客氣,糖買來就是給你吃的。吃吧,聖誕節要到了,小拆有什麼想要的禮物嗎,寫在清單上,放進襪子裏,聖誕老人會幫你實現願望的。”
蕭畫揉了下他的腦袋。
小拆三歲的年紀,是個男生,正常情況下,理應對小汽車和玻璃彈珠感興趣,但他成天抱著一個小熊布偶——人長得又白白嫩嫩,乍一眼看過去,跟個小女生似的。
蕭畫和他並排坐:“你很喜歡小熊啊?”
小拆慢吞吞的剝糖吃,小幅度的點點頭。
“我其實有個很厲害的技能沒和你說。你知道夾娃娃嗎,就是丟一個硬幣進去,可以夾一個娃娃出來,就跟你手裏抱著的這個一樣。”
小拆麵露疑惑,顯然,蕭畫說的東西超過了他的理解範圍。
蕭畫說:“等學長晚上回來給我審批一下,審批過了我就帶你去夾娃娃。我保證夾到娃娃機老板出來趕我走。”
還挺得意。
小拆被她逗笑,咯咯咯的笑了會兒。
蕭畫打開電視,果不其然,一打開就是紀錄片。
點播的,這次是德國拍的企鵝紀錄片。
蕭畫對這一段影像很有印象,她的室友學長格外偏愛這一段,翻來覆去看的蕭畫能把旁白背出來。
蕭畫說:“小拆,動畫片看嗎。”
小拆低下頭,研究自己的腳尖。
好似自己看的不是腳尖,而是一個具有劃時代意義的科研成果。
蕭畫確實挺會照顧人,但是這種小小人,她真是束手無策。
夏深做案子,忙的腳不沾地,一連三四天沒看到他人在哪裏。
蕭畫說:“小拆,晚會想去嗎?”
夏深正推開門,剛才外頭回來:“什麼晚會?”
蕭畫:“學校的聖誕晚會,今天晚上的。學長,你回來啦?”
夏深摘掉圍巾,掛在門口。
“你有參加什麼活動嗎?”
蕭畫:“沒有,這種活動一般輪不到我參加。”
她嘴巴上是怎麼說,其實就是她懶。
蕭畫是個很怕麻煩的人,學校裏的活動能躲就躲,不能躲強行找理由躲。
叫她主動去做什麼,比登天還難。
“不過社團好像有很多活動的,學長,你想去弄一個社團活動嗎?”
夏深:“社團活動?”
蕭畫:“有啊,比如搖滾社就唱歌,動漫社就玩角色扮演……”
夏深道:“你可以去扮演企鵝。”
這回,蕭畫聽見了。
她哈哈大笑,“我覺得我可以扮演綠巨人。”
小拆小聲說:“綠巨人是男的。”
蕭畫拍拍他腦袋:“我知道,我開玩笑的。要把自己皮膚塗成綠色,我才不幹呢。”
夏深瞅了一眼蕭畫。
她已經沒有開學那麼胖了,兩人第一次見麵在一家差點兒被舌尖上的中國推薦的小店裏。
蕭畫那時候才叫胖,圓不隆咚的一個,走到哪兒都擠人家桌子。
前段時間還能看的出來她瘦了些,結果一入冬又把自己裹成了一顆球——不知道往身上套了幾件衣服,坐在沙發上,夏深認為她轉身都很困難。
蕭畫偏偏自己沒察覺。
一個人定向思維一旦成立,很長一段時間,她隻要不是瘦的前凸.後翹,她都覺得自己是胖的。
夏深觀察力驚人,但也沒能驚人到透過衣服看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