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和周若水聯係上,還住進了周大小姐隱居的小院。

但不管林秋瀟,還是周大小姐與九公子有什麼關係,都與我沒什麼關係。

我隻要柳沁。

我幾乎是惡狠狠地將九公子推到柳沁跟前,嘶啞叫道:“快救他!快救他!”

懷裏的柳沁越來越冷,我幾乎感覺不出他曾經熾熱的呼吸來。

而他的血,一路幾乎沒有止過,早就透過我的薄衣,潤濕了我的肌膚,冷去,甚至沿了我的肌膚向下滴落。

沒有什麼能形容我心頭的恐懼。

即便我自己數次曾距離死亡如此之近,我都不曾有這樣被壓迫得透不過氣來的恐懼。

那種唯恐失去的恐懼,如海水倒灌,將我五腑六腑都已淹沒浸漬得失去了所有的機能一般,隻知道恐懼,恐懼,恐懼……

給柳沁療傷時,是林秋瀟在幫著九公子解他的衣衫,並清潔他的傷口。

我坐在他身畔,心頭忽浮忽沉,海中浮木般找不著著力點,周身也如海水中綿軟著,隻是緊緊抱著他的頭,望著他發灰的麵龐,發黑的雙♪唇,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九公子的醫術,我並不放心,可南詔境內,未必能找到比他具備更好醫術的人來施救,何況,這樣的半夜三更。

九公子並不在意我偶爾投向他的猜忌目光,臉色少有的凝重,從半夜到天亮,足足兩三個時辰的施救,他說過的話不超過十句,但周大小姐幫他擦汗的次數絕對超過十次。

林秋瀟倚著床欄站著,似在隨時準備著幫忙,但一雙眼睛,始終盯在我身上,充滿了擔憂。

擔憂我什麼呢?

唯一需要擔憂的是柳沁。

隻要他好,我很快就會好起來。

陽光沿了窗欞投到我們身上時,九公子終於收起了銀針、剪子、棉布和一堆的瓶瓶罐罐。

他臉色幾乎也變成了灰白色了,一雙明亮的眼睛,已經布滿了血絲,很是黯淡。

“小蘇兒。”他望住我,很艱難地開口道:“他中了至少五種毒,其中有一種毒,我不會解……就是最後那個晴窗大祭司施展的生魂靈降……雖然柳沁利用自己最後的意誌力破開了靈降,但晴窗的靈降中含了血咒。確切說來……那屬於靈術,不屬於毒,我不會解。”

“不會解……”我重複他的話,才覺得自己說話也變得很艱難,連舌頭都生了鏽般轉不動了。

“那麼,柳沁會怎樣?那血咒……會不會……會不會……”

我不敢說,我不敢說,甚至我不敢想。

“那血咒……可能不會致命吧!”我從不知道,那個浮誇的九公子,也有那麼善解人意的一天,他猜出了我的意思,立刻說道:“柳兒不是一般人,功力強得很,能在被下咒後重傷晴窗,足證明那血咒對他的影響並不是很大……現在主要是他內傷外傷一大堆,必須讓他盡快把身體恢複過來,再想法子解咒。”

周大小姐遞給九公子一塊濕熱的毛巾,著急道:“九兒,你也是一堆的內傷外傷,快給自己清理下吧!可別弄出炎症來,落下個病根,就麻煩了。”

九公子應一聲,還是一臉歉疚地望著我,並不動彈。

我望他一眼,小心將摟了半夜柳沁的胳膊放下,將他安放在枕上,然後脫鞋,解衣,繞過他的傷口,抱住我的柳沁,靜靜看他,希望能用我的體溫,去溫暖他冰冷的軀體。

可我的身體似乎也很冷,而且在不停地哆嗦著。

我拚命地提醒自己,鎮靜下來,鎮靜下來,柳沁不會有事,不會有事。

可我就是克製不住,克製不住周身不住的哆嗦。

柳沁,柳沁,趕快醒來,告訴我,你沒事,我就安心了……

柳沁,柳沁,不要讓我擔心,我不喜歡,那種沒有著落的飄蕩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