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照樣能混得風聲水起,卻不露鋒芒。
這少年,天生就比旁的人聰明許多。
但這樣步步為營的聰明,他大概也累吧?
得到我的確認,楚宸對他意見的表達,非常清晰:“影,如果我是你,就立刻回到中原去。既然他不想你留下,你就不該造成他的困擾,更不該用這種方式來傷他的心。”
他試探著望著我:“或者,你是故意的?你想用這種方式,激將柳沁,逼他和你一起回中原?”
我心裏一跳,沒有答話。
楚宸苦笑:“難道我猜對了?那你更該早些回中原去了。假如他根本就是有心無力,無法來找你解釋或跟你回去,你這樣的行為,更讓他傷心,也在無意間配合了他的敵人,施加給他更大的壓力。”
“宸,他是柳沁!”我耐不住,或者,忍受不了去猜測柳沁可能麵對的困境,說道:“他不會敵人可趁之機。如果他真的身陷困境,也不該獨自麵對。”
我們是一體的,他不該丟下我。
“你中了絕降,怎麼不和柳沁一起去麵對?若是留在柳沁身邊,隻怕能早些救你,也不致讓你休養那麼久,還這麼清瘦了。”楚宸歎息。
我生生地打了個寒噤,早顧不得楚宸後半截話語中流露出的溫柔情意,叫道:“你的意思是,柳沁為了救我,可能受了別人的禁製,受了傷……或中了毒,所以沒法來見我?”
楚宸一雙如玉黑瞳,盯著我難掩驚慌的麵容,漸漸黯淡下去,輕聲歎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你不該讓他傷心,你不該不聽他的話……”
我茫然。
直到楚宸越發單薄的身體在院中消失,我還是茫然。
楚宸來找我,居然是勸我聽柳沁的話,而且那麼有道理……
蒙儀問我:“這個遊戲,還要繼續麼?”
我再也提不起精神外出,去創造那些可能刺激柳沁的話題,隻是一時也失了主張,終日呆在蒙儀院中不想外出了。
蒙儀自己也是個低調的,見我不想出去,也便終日陪著我,整日龜縮在房中,與我各占了半邊床,各自修習著內功。
——隻是終日不出臥房,天碧色的帳幔終日低垂,不會更讓人疑心,我們正躲著沒日沒夜尋歡作樂吧?
又過了四五日這樣水過無痕的日子,我的心日漸蕭索起來。
柳沁不出現了。
隨便我怎麼激將,估計都不會出現了。
我曾和雪柳宮眾人說過,不過十天半個月,便回中原了。
那麼,我還要不要繼續這看來越來越無望的等候?
這晚半夜,我正躺著卻睡不著時,一旁沉睡的蒙儀忽然渾身劇烈抖動一下,接著竟失聲地大叫起來。
我一驚,他被噩夢魘著了?
“蒙儀!蒙儀!”我大聲喚他,將他半扶著坐起來,試圖讓他醒過來。
蒙儀終於睜開眼,卻是滿眼的迷亂,淚水撲簌簌直往下掉。
“蘇影!”他一下子抓住我的雙肩,失聲哭道:“聖女出事了!聖女出事了!”
我忙半擁著他安慰:“蒙儀,你在做夢呢,做夢呢,沒事,沒事。”
“不是夢!不是夢!”蒙儀痛苦地捂住臉,說道:“我曾將附著我一魂一魄的命蠱奉獻給聖女修行,隻要聖女活著,那一魂一魄,就永遠回不來。可是……可是剛才,那奉獻給聖女的魂魄,突然自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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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的眼神?文 / 寂月皎皎 紅|袖|言|情|小|說
我有好一會兒的迷糊。
如果換了以前在中原,打死我也不相信魂魄離體的說法。
可如果一個人可以一個接一個在身上長出血洞,一個人可以在傷口長出妖草來,直至變成了稻草人,這南詔詭異神秘的天地,似乎沒什麼不可能發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