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論我是傾國絕美的蘇影,還是一堆無知無識的妖草。

就如他變成了血人,渾身血洞的血人,我也會守著他一樣。

哪怕,他眼看我那樣淒慘地死去,也會崩潰,也會絕望,也會心死如灰,用一生來悼念我。

柳沁,其實你就打算錯了。

若是我真的隻剩下了三年的時間,你更該守在我身邊,至少,我們還可以在一起三年,幸福地度過三年。

那麼,無論生者,無論死者,都可以多留多少歲月的美好回憶?

相處的日子本來就短,我不能錯過。

已錯過了太多,我不能再錯過……

“我們麼……本該一直在一起吧!”

望著蝶依滿眼的憂傷和憐惜,我輕輕笑著回答,卻倍生傷感和淒涼。

蝶依什麼也沒說,默默起身,在青銅獸紋香爐裏添了把香料,然後走到我跟前,褪了我衣衫,將繃布解了,換了新藥,用幹淨的布條重新包了。

她的手過之處,輕緩舒柔,從容不迫,似完全沒有看到那血肉中妖異的毒草,正那樣地蓬勃而長,搖曳生姿。

在胸側扣緊了,她的手並沒有離去,卻在我的背上,輕輕滑動。

我素不喜歡生人和我太親近,但對蝶依的觸撫卻從不抵觸。

印象裏,她一直是那個伴著我向著玉局峰,向著天空,向著並不存在的望夫雲,癡癡凝望的不解事小女孩。

那種在朦朧中延續下來的好感,打破傷了所有的隔膜和心防,讓我從三年後第一次見她,便下意識地將她當作了最親近的人,如同自己的一個小妹妹一般。

明明,我對她從不曾動過邪心;明明,她並不是第一次為我裹傷;明明,她的指觸也不是第一次滑過我肌膚;明明,她也不是第一次在我跟前,取出她的玄月圭,用燦亮的明光,輝耀出一圈圈柔和的光暈……

可今日,我居然在她的手指與我後背肌膚相觸時,我居然忍不住肌膚閃過一層的粟粒,隨即迅速帶起身體某處一種深深的悸動,讓我幾乎忍不住,要發出一聲呻[yín]。

怎麼回事?

我皺眉。

難道,我中的降,還有這種迫出情[yù]來的後遺症?

可是,不對,為什麼,蝶依的臉色,也這麼潮紅水潤,眸光迷離欲醉?

“小依!”我舌幹口燥,下意識地躲開蝶依撫在我身上的手,啞聲道:“離我一點,我……我似乎……有點不對勁……”

蝶依捋一捋飄到前肩的長發,笑了一笑,明媚如初初展苞的一枝芍藥,眸含春露,溫柔道:“大哥哥,那是因為,小依在香料裏加了點東西啊!”

我還沒反應過來,玫瑰色的小小香唇,已迅速貼上了我,有些笨拙來撬我的唇齒。

媚藥?

蝶依,對我下了媚藥?

“小依!住手!”

我想推開她,又推得那樣得無力,隻得失聲叫道:“你別拿自己的未來開玩笑!”

我不可能給她任何承諾,她還沒明白麼?

蝶依又是迷離地笑,卻掉下淚來:“大哥哥,聖女,一直就是聖女了,哪裏有什麼未來?我隻想,擁有一次我最喜歡的人……”

我慌忙一邊克製著自己的欲望,一邊閃躲著敷衍她:“那麼……那麼,等我傷好了,行不?”

蝶依如八爪魚般緊緊掛到我身上,叫道:“不行,不行,中了那個雙草降,沒有我,你的傷好不了。”

我身體一僵,盯住蝶依。

蝶依嬌小的身軀賴在我身上,氣喘微微:“聖女經過玄月圭認主後,可以得到部分的月神之力,克製天下所有邪物;而聖女的第一個男人,則會分去聖女相當一部分的月神之力,不但對邪物抵抗力更強,也會對玄月圭有感應,從而讓玄月圭的治療事半功倍……大哥哥,你不想再和六殿下開開心心多相處一段時間嗎?”

柳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