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猶未盡地又舔一舔他的唇,歎一口氣,將身體的重量靠到他的臂腕上。

柳沁避過我的傷處擁緊我,一雙動人心魄的瞳仁滿含春意,又帶了一抹淺淡的憂傷,默然凝注在我身上,許久,他輕歎:“影,你當真越長越好看了。”

我淡淡一笑,微微挑釁地抬起眼:“怎麼,沁,你怕了?怕你老了,留不住我?”

柳沁哼了一聲,在我腰間擰了一下,故意凶形惡狀地低吼道:“我就是長了滿皺紋,就是成了滿頭白發的老頭子,你也休想離開我!”

我點點頭,愜意地靠住他的胸膛,道:“其實,沁若成了個滿頭白發的老頭子,也不會難看,就像現在一樣,明明額上有了皺紋,沁還是最好看。”

柳沁又開始不自在地摸他光潔的額頭。

我的柳沁,和以往一般,很在意很在意自己的容貌呢!

心中得意著他的上當,我繼續說道:“我也希望,和柳沁一起,變成白頭發的老頭子呢!如果沒辦法相守到老,那我就再不肯和你分開一天,哪怕明天就變成一堆毒草,也要讓你守在我身邊,對著一對毒草腐肉犯惡心。”

柳沁終於不摸自己的額頭了。

他低了眸子,用很溫軟很溫軟的眼神望著我,輕聲地歎息:“我的影兒,果然長大了。我總以為,你一見我,必定要怒形於色,怪我縱情聲色,怪我丟開你跟別的男子上床。”

我微笑:“我不怪你。我知道你那麼做,必然有你那麼做的理由。”

隻怕連他肯留在南詔三年,也與我中的降頭有關。幾番生死與共,我應該比相信自己更相信柳沁。

果然,柳沁沉默片刻,歎道:“影兒,那一日,泠塵比我早一步得到了你來的消息,搶先把我約來了。這幾年我和他合作得很好,不曾防備他,竟不小心著了道了。你看到的,隻是個局。”

“白教教主不樂意我回到你身邊麼?”

“他認為還沒到時候,你不明情況,應該少插手。”

“哦?”我不解,依舊盯著柳沁,浮起溫柔地笑容,輕輕吐字,意味深長。

柳沁架不住我的笑容,歎了一聲,又道:“他怕我因你來了,提前動手進行一些事情,會壞掉他的計劃。”

我還是沒聽明白。

不過明不明白也沒什麼緊要,隻要我知道柳沁還是我原來那個柳沁,就足夠了。

甚至懶得再問他任何事了,大傷以及剛才那場劇烈的運動,已經讓我倦乏之極,一邊聽他說著,一邊已軟軟臥倒在他的胸`前,打起了瞌睡。

柳沁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親呢地用他那清逸得不像真人的麵龐,在我臉上蹭著,擁著我的姿勢,也盡量地舒展開來,好讓我舒適地入睡。

於是,我與他頭並著頭靠著,兩人肩頭的發絲被小窗邊吹入的風撲動,飄拂縈繞在一處,分不開一般。

柳沁,我們本就該永不分開。

醒來時早已不在馬車上,卻已身在一處燈火明亮的大屋中。

淡藍色的素色幃幔,大開的窗戶,甚至連桌椅案幾都是很眼熟的擺設,與雪柳宮中我們的臥室,很是相似。

自然,最熟悉的,是人。

柳沁正支頤坐在床邊,專注地望著我,麵色線條柔和舒緩,有如春風徐過,一見我睜眼,便笑嘻嘻地說道:“總算醒了麼?快坐起來吃飯,我叫人煮了湯圓,各色餡心的都有,好吃得很。”

我坐起來,皺眉道:“已經半夜了麼?我睡了多久?”

柳沁已叫人端來湯圓,一邊喂我,一邊說道為:“嗯,睡了半天了,看你睡的,還真是沉呢,跟個花貓一樣,還打著呼嚕。記得你以前不打呼嚕的,莫非最近累著了?”

在柳沁身邊,自然睡得香甜。

不過說我像花貓……

明明他自己睡起來才像隻大貓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