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陣陣地惡心,胃裏翻湧著,隻是嘴裏被塞住了,吐不出來,隻能努力地掙紮,妄想擺脫世子沉重的軀體。
外麵的廝殺聲,已越來越近,我甚至聽得到,柳沁清亮的叱喝聲,悠揚在夜風裏,宛轉到耳邊,居然也能那麼的動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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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成草人文 / 寂月皎皎 紅|袖|言|情|小|說
我的淚水,在聽到那熟悉聲音的一刻,已順著眼角滴下。
柳沁,小心!小心!
如墨染的昏黑,又在鋪展,鋪展,在世子挺身進入我的霎那,我聽到了自己的嚎叫,野獸般的痛苦嚎叫,透過塞於口中的破帕子,壓抑地吐出。
幾乎同時,那種墨染般的昏黑,已如布袋般將我兜頭罩住,讓我再度窒息,窒息地用盡所有的生命去掙紮,然後用力去撞擊困得我不能動彈的四壁,如囊的四壁。
坊我的陰陽雙草降又發作了。
明明白天才發作過一次,夜間居然又發作了。
我不知道,到底是因為草降的毒性已經到了無法抑製的地步,還是因為這一整天委實精彩到使人無法承受,才讓我身心俱受重創,導致了毒降的提前發作。
仂我無法控製毒降的發作,隻能由著它的發作,瘋狂在囊中刺著,踢著,叫著,罵著。
唯一和以往不同的事,今天的囊,看來很奇怪,那些向我壓迫而來的囊壁,在我閃到一邊反擊時,居然會躲閃我的攻擊,然後從別的地方攻擊我。
這個草降的世界,我根本無法理解。
我隻是瘋狂地叫著:“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似乎很靜,又似乎很鬧,我似乎被隔離在一個夢中,獨自和那些攻擊我的囊壁鬥著,叫罵著。
囊壁破了,居然會流血。
那個黑暗的世界中,居然四處飄散著讓人壓抑到無法呼吸的血腥味!
於是我哈哈大笑,顛狂地叫道:“來啊,來啊,讓你們再不許我出去!哈哈,我出去了!我要出去了!”
我手舞足蹈地橫衝直撞著,終於讓那些不斷攻擊我的怪囊壁安靜下來。
我可以出去了麼?
我可以出去了麼?
可囊中雖然安靜了,我還是找不到可以出去的路,隻能拿了寶劍,用力地砍著,砍著厚厚軟軟柔韌異常的囊壁。
我想,我一定快砍穿囊壁了,因為我似乎聽到了柳沁的聲音。
我住了手,凝神細聽,果然聽到柳沁那樣焦急地呼喊:“影!影!你醒醒!醒醒!”
柳沁來到我身邊了,我笑一笑,抬起眼,看到了霧氣中有飄泊的星子。
幻覺麼?
再將周圍掃一眼,又看到了一對星子,在霧氣中飄泊的星子,比天上的還要閃亮,而且亮晶晶的,似有淚水盈了滿眶。
淚水?
我定了定神,終於看到了那對星子在移動,很緩慢地向我身畔靠近著:“影,影,是我,柳沁,你的沁,你看清沒有?”
一顆老鬆,正在我的眼前轟然倒下,枝葉翻飛,灰塵漫天。
手似乎鬆了一鬆,低下頭,一把長劍從我手中跌落了。
長劍之上,滿是鮮血,連刀柄處的纓絡都染作了殷殷的暗紅。
而更讓我驚恐的是,我握劍的手上,毛茸茸地竟長了數十對幼嫩的毒草,一粗一細,一金一銀,並頭妖嬈,妖嬈於我的手背,手臂,還有……身體上!
我的身體竟然是赤摞的,滿是四溢的鮮血和毒草!
不知從哪裏撐出的體力,又不知怎地驀然被抽空,我慘然哼了一聲,整個人萎蘼著倒了下來。
快跌倒在地時,熟悉的臂腕已被我接住,柳沁的衣衫輕輕地覆到我身上。
“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