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還是兒子聽話點。卻小小年紀就是個小牛犢子般的有手勁兒。
“我要去找皇阿瑪。”也不知道怎的,說著說著,還是繞到想找皇阿瑪上去了,於是一轉身,就要往門外跑。
“嘿,這丫頭,一點兒都不聽話,想一出是一出,給我拉住了。”雲惠哭笑不得,指著小格格的背影,沖春棠她們說道。
知道背後有人要“捉拿自己”,小果兒“拚命”趕著,好不容易到了門口。眼看著就要勝利大逃亡了,迎麵撞上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小東西迷迷糊糊揉揉眼睛,仰麵喚道:“皇阿瑪?”
隻見一雙纖長的大手把玉簫別在後腰間,俯下`身去,輕輕彈了彈小格格的臉蛋,溫柔地笑道:“看清楚了,我是不是你的皇阿瑪呀?”
小格格瞪大了眼睛仔細端詳了陣,好像衣服不對,皇阿瑪都穿那個晃眼的像太陽一樣的顏色,這個衣服摸起來涼涼的,看起來像月亮的顏色,再看看臉,還是有點不大確定。不由一臉茫然回頭看了看自己的額娘。
剛想開口問,就被這大手輕輕拉住,“走,哥哥到你額娘那裏去。”
雲惠見是容若,不由“哎呀”了一聲,“無事不登三寶殿,你這楞年不見人影的,我這都生到第二個孩子了,你才想起你老姑來。有沒有點良心?”
容若沒有搭理她,隻打量著這粉團似的小丫頭,臉長得像皇上,身材別像姑姑就行,想起雲惠在問他話,於是淡淡道:“你有什麽好看的?那麽老了,都是做額娘的人了。”
雲惠一聽這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幾天不見長本事了?翅膀長硬了,敢這麽說你老姑。這年把人哪兒去了?要不是仗著我這張老臉和你皇姑父念及青梅竹馬的交情,早把你從禦前侍衛除名了。”
他依舊那副長年累月雲淡風輕的死樣子,也不客氣,徑直坐下來喝了口茶,邊喝邊搖搖頭道:“北方的茶還是比不上江南的。”
雲惠沒好氣道:“這些都是貢茶,就是從江南送來的。你別瞎挑挑,去江南了?”
“嗯。”
雲惠有些明白了七八分,朝身後一倚,帶著些許八卦意味地打趣道:“去江南遇上什麽溫柔如水的紅顏知己了吧?聽說江南多歌姬,你這才走沒多久,就處處能聞喝水詞了。”
聽到這句話,容若總算有了一點反應,側過臉來,“是飲水詞。”
“都一樣。”
“你女兒比你招人喜歡多了。”
雲惠得意地摟過閨女,“那是。”哎,不對啊,他這是誇她呢?還是損她呢?正摟著呢,就見女兒在她懷裏十分不安分地扭來扭去,像一條蠶寶寶。很顯然,自己的勝利大逃亡,眼看著就要成功了,就被眼前這個人給破壞掉了。
本格格不甘心吶!
“走路都不大利索呢,就你這還想逃跑?知道出了大門口往哪兒拐嗎?知道你皇阿瑪住在哪兒嗎?”雲惠一邊把閨女往自己這邊扭,一邊教育她。發現自己這個閨女的性子,跟她那個執拗的阿瑪還真有點像。
容若看了一眼這對仇人似的母女倆,道:“她要去哪兒?”
雲惠一邊把她往這邊端,一邊憤憤地道:“去哪兒?一中午就嚷嚷著要去她皇阿瑪那兒。”
“那讓皇上過來便是。”
雲惠輕哼一聲,“還過來呢?我們娘兒倆都有日子沒見著這個人了,別說咱們倆,整個後宮都有日子沒見皇上過來了。”
容若低頭,若有所思,“是因為赫舍裏皇後去了的事?”
雲惠嘆了一口氣,“是啊。”
“你也別太酸了,畢竟是名義上的發妻。這個時候來你這兒,隻會讓別人頗有微詞。我這趟回家,聽阿瑪說,自從赫舍裏皇後仙逝,皇上立二阿哥胤礽為皇太子,索額圖的勢力就整個兒長起來了,不可小覷。阿瑪正頭疼著。可畢竟這太子沒有親額娘,歷朝歷代也不是沒有廢太子的事,有事情不單單是母憑子貴,咱們滿人更多的是母憑子貴。所以你也知道……”
說著容若淡淡看了雲惠一眼,“我阿瑪,你那二哥心裏自然也有盤算。阿瑪的野心你也知道的,雖說他不願意你將來會攪和進權力爭鬥裏來,可他自己想爭的權力,難免會牽扯到你和大阿哥。朝裏的人也不是瞎子和傻子,勢必會看你和大阿哥的得寵。”
“你說的我都明白,我隻會好好保護好胤褆和果兒,看著他們平安長大就行。”雲惠寵溺地摸了摸女兒的小腦袋。“叫表哥,不是皇阿瑪。”
容若笑道:“她是不是見誰都叫皇阿瑪?”
雲惠白了他一眼,“這宮裏除了皇上就是太監,也就你能來晃晃,可不是見了你就懷疑是皇阿瑪來了?我倒沒什麽,就是丫頭想皇上了。以前那會兒,她皇阿瑪每回來都要舉著她飛飛,帶著她玩兒,看看都快寵成什麽樣了?這下好了,一不來,連我都不要了。”
容若的手指在椅把上輕輕地敲了敲,“無事,走,小妹妹,表哥帶你去見皇阿瑪。”
“哎哎。”雲惠伸出來趕忙攔住,“你這是要做什麽?怎麽能帶她去見皇上?”這個時候看容若,怎麽橫看豎看都像來偷孩子的拐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