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事態無常。
“你很小的時候,三叔說要和你喝一杯。”時介似乎是想說上一句有空一起喝一杯,可怎麼也說不出口。終究,隻能說上一句:“禦禦,有開心的事,要記得跟三叔講一講。”
時禦低頭輕輕笑了下,緩緩說了句:“好。”
他也想過,年少時,叔侄關係不好,時介對他不上心,是不是可以躲過那場車禍。
是不是沒有這麼多人痛苦。
歸根究底,不過都是局中人,各有苦楚。
對與錯,是與非,早已經分不清。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能做的終究不過是願對方往後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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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季。
校園隨處都是穿著學士服拍照的人,天氣很熱,沈霧拿著學士帽晃動著給自己找點風。
男人罕見地遲到了。
堵車,很可憐被堵在離學校幾公裡之外的街上寸步難行。
崽子還沒有消氣,跟沈霧在手機上嘰嘰歪歪讓沈霧給他獎勵。他不過剛入圈拿了最佳配角獎,容錚盈朝朝拿的獎不就在那擺著,沈霧實在不知道沈昀為什麼就這麼欠揍。
他纏著沒完,沈霧沒了耐心,一個電話打了過去:“再囉嗦回去剝了你的皮,信不信。”
崽子一聲不敢吭,等沈霧掛了電話。
沈霧舒坦了,麵前一個人影落下來。
時世也穿著學士服,高朗的身形和時禦有些相似:“下個月,我們移民,應該...不會再回來了。”
沈霧低頭看了眼手機時間,哦了一聲。
“我先前不知道時...我哥默默保護了我們這麼多年。我名下的股份都轉到了...我哥名下,跟董事們也道了歉,沒有讓我哥替我掃尾。”
沈霧又哦了聲。
“先前,對不起。”時世跟她道了歉,沒有往日的不可一世。
沈霧禮貌地聽他說話,沒有打斷他。時世和時禦像了幾分,說實話,沈霧是不願意對著他說重話,但隻要涉及時禦,沈霧就管不住自己那張嘴:“這些話你不該對著我說。”#思#兔#在#線#閱#讀#
“我很高興,你父親盡職盡職,畢業前教會了你重要的一節課。”
時世漲紅了臉,沈霧心裡門清,聳了聳肩:“之前的種種,禦禦從未想過跟你計較。”
“是,是嗎?”時世低著頭。
沈霧挑了挑眉,反問他:“你們是一家人,不是嗎?”
時世抬頭,眼中盡是愧疚。
相處了這麼長時間,潛移默化被男人影響。
放在之前,沈霧怕是要好好跟他掰扯掰扯他自己做過什麼,時禦又是怎麼對他的。
短短幾個月,沈霧學會了男人的風輕雲淡,她也隻不過是笑了笑,抬了抬下巴尖,驕傲地告訴他:“他可是時禦。”
那個男人,總是顧全大局,是與非,他向來拎得清。
時世會不會去找時禦,沈霧覺得都沒有必要,她隻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時禦到底有多好。
但轉念一想,沈霧悄咪咪嘀咕:“我才這麼小,就要學著教育小叔子了嗎?”
這麼想著不解氣,沈霧低下頭罵:“狗男人。”
她到現在,腿還疼,不,是哪哪都疼。
狗男人開了葷,一點也不知道收斂。
活該今天被堵在路上折磨。
這麼想著,沈霧很是解氣。
時世走了,沈霧想著狗男人反正被堵在路上了,她其實完全可以去睡一覺。
等時禦打電話求她,跟她保證,今天晚上老老實實牽著小手睡覺,她再下來。
沈霧愉悅地摸出手機準備告訴時禦這個好消息。
人群湧動,她看見從拐角慢悠悠踱步而來的人。
不過是看了一眼,沈霧收起手機,叫他的名字:“時禦。”
隔著人群她遠遠地揮了揮手,踮腳讓時禦看見她。
時禦抱了一束花,黃色白色的花骨朵,白衣黑褲從山水畫間緩步而出。
男人看見她跳躍的聲影,輕輕笑了下,揮了揮手,沉穩優雅。
學士服偏大,沈霧幹脆捏起一角,穿過人海跑向他。
有風輕輕吹過,陽光璀璨,從樹縫間跳躍而下,樹影斑駁。
時禦穩穩接住跑過來的女孩子,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小心尖,畢業快樂。”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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