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米肩頭的手力道大了些,然後語氣輕鬆的開了口:“對了,副將,你不是說過讓我和林魁物色兩個有天資的童子帶回山來教他們武藝嗎,你來看。”
林魁也醒過了神,忙拽了拽小吉和小米:“副將,就是這兩個孩子,你看看是不是儀表堂堂啊。”
周林二人口中的“副將”早就注意到了這兩個孩子,正如林魁所說,雖然年紀尚小,但還真是儀表堂堂。他坐回石桌旁,周棲則拍拍小吉和小米,兩個孩子就聽話的走到了他的麵前。
“你們叫什麼名字啊?”
“小吉。”
“小米。”
兩個人木然的回答,眼前這個男人的確像個英武的副將軍,不言自威,有點點嚇人。
“嗬嗬,名字倒是很喜慶,但是長大成人怎麼叫得出口呢,本姓什麼?哪裏人?”
“涿州容家莊,都姓容的。”
“副將”過來半天才開口,好像盤算了些什麼:“銘記家鄉父母天經地義,你們要永遠記得你們的根在哪。不過而今投了我門,你們也算是轉世投了胎,我給你們起個以後在江湖上叫得響的大名好不好?”
小吉和小米原來住的村子裏隻有鄉紳和先生家的孩子有大名,剩下的孩子都羨慕的緊,可是怎奈父母都是大字不識的莊稼人,憋上幾天也就起出個富貴吉祥什麼的,很叫不開,如今他們兩個不僅穿上了好衣服,走進了大房子,還能有大名,簡直太造化了吧!
見兩個孩子點頭如搗蒜,“副將”樂了樂,保持著對他們的凝視,話卻是對周棲說的:“周棲老弟,來給他們起個晴天霹靂的名字。”
周棲好像已經習慣了他這副樣子,將頭轉向了竿竿瑞竹,小吉倔強的身形掩映了一斑竹影:“天寒翠袖薄,日幕倚修竹,不如小吉就改名叫寒竹如何?”
“寒竹?真好聽!以後我就叫容寒竹!”小吉興奮的差點跳起來。
“這個,寒竹啊,有了新名字,那你願不願意認我當幹爹跟我姓啊?就圖咱爺倆親近,無傷你孝敬考妣,如何?”林魁趁機說出來他盤算了很久的話,然後緊張的等著小吉,不,寒竹的答複,雖然這麼說讓他這個鐵血漢子很沒麵子,但他是真的很喜歡這小子那股勁兒。
“幹爹!”所謂惺惺相惜,小吉很敬重林魁,況且在失去父母之後孤苦伶仃了這麼久,他真的很渴望能有個親人,這是每個孩子的心願。
林魁聽了一陣狂喜,剛要伸手抱起寒竹,卻發現寒竹臉色一變,仰著臉道:“可是,弟弟怎麼辦,您也收了弟弟吧,他是我唯一的親人。”
“嗬嗬,秋兒以後就跟著我好了,便宜不能都讓林兄一人占盡啊。”周棲插了嘴,然後將小米攬在了懷裏,看著他的眼神柔的像一汪水。
“秋兒?你說小米?”林魁就說不了周棲這股子酸文人氣。
“是啊。”周棲蹲在小米麵前,望著他柔柔的說:“寒秋說過你是八月二十五生的,正過了中秋,長風浩浩送中秋,以後我們就叫長秋,周長秋,好不好。”
這不是個疑問句,小米呆呆的望了一會周棲,然後彎起眼睛,重重的低了點頭:“好。”
“那叫我什麼呢?”周棲也笑了起來。
“幹爹。”
長秋把臉轉向了寒竹,看到哥哥開心的用口型說:“再也不用分開了。”看來幹爹那天沒有騙他們,他們會在一起很久,很久很久。
“既然是周林兩個兄弟把你們帶回來的,也算是你們的再生父母,你們隨了他們的姓也不算失禮,好事好事,不過我也不能吃虧,你們我都收了,以後就叫我師傅!”“副將”在一片溫馨之下受了冷落,趕緊融了進來。
“副將要親自教他們武功?”林魁顯得很開心,周棲卻沒什麼表情。
“正是,這七年來我已經將兩套劍譜編的天衣無縫,隻要兩個小子用心,他日必定成器。”“副將”又坐回了石凳,然後一臉嚴肅的望著寒竹和長秋:“師傅這裏有兩套劍法,你們沒人選一個來學,但不可一樣,誰先來選?”
“什麼劍法?!”一聽練劍,寒竹差點沒撲師傅身上去,還好長秋拉了拉他的衣角。
“叔……師傅,我想和小吉哥,不是,寒竹哥學一樣的。”長秋抱著最後一點小希望。
“這劍法不能同修,劍譜為為師所譜,自然也不會被破解。”
“那都是什麼?”寒竹還是不能平靜。
“一曰:相濡,一曰:相忘。”
“香啥?師傅這名字咋這麼那個。”寒竹也不喜歡虛頭吧腦的東西。
“不懂也好,隨緣而選吧。”
“師傅,那徒兒就選哥問的那個吧。”長秋看了看寒竹,知道他不會喜歡他不了解的東西,便替他做了選擇。
“好弟弟,那哥可就練相旺了啊,肯定越煉越旺啊!小米,以後再也沒有人敢欺負你了!”
“恩,再也沒人欺負我們了。”
“那是!有老爹在,誰敢欺負你們。”
望著一派興奮的眾人,周棲深深的看著“副將”,他還是一張鐵麵,嘴唇不自覺的輕啟:“一曰相忘,一曰相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