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段(1 / 2)

了。”

長秋還是愣愣的,環視了一下四周,非但沒有尷尬,竟然嗬嗬笑了起來。長秋並不嚴肅,但是笑容一直淡淡的,別說露齒,連聲音都不怎麼出的。聽他這麼爽朗的笑法,燭塵詫異的看向長秋,此時他笑得眼睛彎彎,貝齒整齊潔白,看上去就像個天真的孩子,比平時仙風道骨的樣子真實了很多,看著看著就不覺呆了,等她再回過時神長秋已經進了浴室。

這邊長秋回來就泡進了熱氣騰騰的驅寒浴裏,那邊的寒竹就沒如此運氣了。還沒等飄進屋綺瓏就吼了起來:“你跑哪去了,一大早就不見人影!連傘都不帶一把,不知道在下雨嗎!”

寒竹根本懶得理他,隻想著趕緊洗澡換幹衣服,可腳剛踏進屋就被綺瓏用浮塵頂回了房簷底下:“這一身水別把屋地弄髒了!”

寒竹一向不和綺瓏計較,記得綺瓏剛來的時候就開始嘮嘮叨叨,終於把一向無拘無束的寒竹磨叨煩了,說了她一句:“你們女人怎麼這麼多事!”而後發生的事寒竹至今都不願再回想,綺瓏不僅哭的昏天黑地把附近的師兄弟都招了來還把自己的衣服扔了一地,從此,寒竹的人生信條多了這樣一個:女人,隻有她罵你的份,沒有你說她的餘地。

寒竹歎了口氣正想和綺瓏商量,綺瓏就嫌棄的說:“趕緊去洗澡吧,水都給你燒半天了,再不洗就燒沒了。”說完轉過身倒在了軟榻上,寒竹這才想起往常這個點兒綺瓏都會小憩一會兒,今天為了等自己不僅連覺都沒睡還給自己燒了洗澡水,心裏暖了一下。

綺瓏就是個放久了的豆包,外麵硬邦邦,心裏軟乎的不行。寒竹一回來她也就踏實了,剛想自自在在的躺一下就聽見浴室方向傳來寒竹的大喊:“我的祖宗啊!!”綺瓏一個打挺坐起來,可想了想又心安理得的躺了回去,嘴裏念叨了句:“準是水燒太久了。不過誰叫你自己不先試試,哼,反正也燙不死,叫什麼叫。”

長秋洗過了頭發就一直趴在浴桶邊上發呆,露出的身體邊緣聚了一大圈花瓣,水都涼了也不自知。突然門口傳來燭塵的聲音:“公子,還沒洗好嗎?”

其實沒有什麼洗沒洗好的,長秋就是像這樣靜靜的呆著,便答道:“尚未,有事嗎。”

“哦,是大公子來了,那我讓他在屋裏等一下吧。”燭塵話音未落就聽見裏麵嘩啦一聲水響,不多時門就開了。穿戴整齊的長秋從氤氳水汽裏走出來,濕濕的頭發鬆鬆一束垂在腰際,再加上剛跑過澡臉紅紅的,雖是個男子卻豔麗的連燭塵都自愧不如。

燭塵不好意思盯著長秋的臉,便低下了頭,愣了一下說:“公子,你…”

“哦,我已經洗完了,現在就過去。”長秋以為燭塵疑惑他明明說沒洗完怎麼突然就出來了。

“不是,公子,你,沒有穿鞋……”

長秋本來已經走了出來,聞言低頭一看,竟然又笑了出來,然後搖了搖頭走回浴室,囑咐了燭塵一句:“燭塵先去吧,我隨後就到。”

燭塵應了聲轉身離開,腦子像丟了團亂線糟糟的理不出頭緒,長秋今天怎麼了!

收拾幹淨的寒竹正小口小口的喝著燭塵煮的熱騰騰的薑絲紅糖水,感覺眼前落了個細長的人影忙轉向門口,看到長秋剛出浴的懶懶的樣子不覺一呆,心砰砰跳了起來,為了平定一下猛灌了一口糖水,燙的他“噗”的一口全噴在了長秋的靴子上,身後傳來燭塵抽氣的聲音,看來她又有活幹了。

長秋被這樣的迎接方式嚇了一跳,詫異的瞪了瞪本就很大的眼睛,無辜極了。寒竹已經不確定自己還有沒有舌頭了,便伸手示意讓長秋坐下,然後結果燭塵倒得涼茶喝了幾口。

“……哥怎麼過來了,也已沐浴更衣了?”廢話廢話,這不是明顯的嗎,長秋很後悔。

“恩,你也沐浴更衣了?”無義無義,這頭發還濕著呢。

“哦,哥不要染了風寒才好。”

“長秋也是,不要染了風寒才好。”這是在鸚鵡學舌嗎?

“那不如讓燭塵給哥端一碗薑絲紅糖水吧,去去濕寒。”長秋剛要向燭塵發話就看見她杏眼圓睜,嘴巴微張,登時恍然大悟,他寒竹哥不是才剛剛被薑絲紅糖水燙的半死嗎!長秋暗歎完了,這樣一來本就毫無內容的對話徹底進行不下去了。

“不妨事的,不要麻煩燭塵了,我喝水就好。”寒竹這話說完燭塵眼睛差點沒瞪出來,嘴也張到前所未有的大。看來今天不正常的不隻自家公子啊,稍微有點眼力見的也看出這兩個之間不大對勁,於是燭塵趕緊找了個借口去找綺瓏,屋子就剩下一地糖水,半碗薑湯和兩個手足無措的大男人。

寒竹和長秋對坐無言,氣氛很是尷尬。兩個人從後山頂回來就一直是這副樣子,誰都覺得有什麼事不大對勁,可又說不好究竟是哪裏不對,兩個人已經算是心意相通了……吧,那下麵應該做什麼呢?!

寒竹再次拿起茶壺倒茶才發現一壺水已經被自己喝的一滴不剩,也才想起自己在幽篁苑時想好的話題:“對了,長秋,過幾日就是清明了,師傅說明日出發,行李可收拾好了?”

自從寒竹和長秋到了陌裔,每年清明周棲、林魁和師傅都會帶著他們兩個去數百裏外的山穀裏給一位故人掃墓。師傅從來沒說過這個故人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兩個人也不敢問師傅,時間久了好奇心越來越重,於是寒竹鬥著膽子問了兩位幹爹,兩人都是避而不答,隻說他們日後自會明了。雖然大家對這個故人都諱莫如深,但是寒竹和長秋都能感到師傅以及幹爹們對他的尊敬,每年清明不管刮風下雨師傅都會親自給他添土拭杯,然後讓寒竹和長秋在墓前把這一年練劍的成果展示給逝者看,而這也是寒竹和長秋唯一能看到對方劍法的機會。說來也怪,自從這兩個人開始學習各自的劍術時師傅就不再讓他們一起練功了,也不許他們向對方透露心法和招數,就連有時兩人舞劍嬉戲時不小心亮了一招半式都會受到責罰,所以他們對於自己最親密的兄弟這幾年到底練了什麼,功夫到了什麼程度幾乎一無所知。